但她不管了。
她忍的够久了。
“所以当你突然忘记这一切,我要怎么办?像个怨妇一样逼你全部回想起来,要负责,不准离开?”
“我明知道自己是沉闷乏味的人,不比其他女孩子活泼有趣,你要不是为了任务,或许都不想要跟我说一句话——就连那些刻意的接近你都记不得了,我还剩下什么能让你留下来?”
“我会的只是验尸看显微镜……没人教过我,要是被喜欢的人忘记了该怎么办——主动倒追?抱大腿哀求?还是做什么狗屁心理催眠?”
解语泪意潸然,向来淡定的脸也似被什么攻破,流露出一分无助。
“所以你不要再问——我认了,我们不是陌生人——但那又怎样呢?”?
邵晖没有说话。他搜集的证据都还没用完。
解语自嘲的一笑,“好吧,你想要的真相也有了,可以结案了,邵警官你不用再浪费人力物力,还是留着去对付那些真正的坏人吧。”
方解语。
不管是邵晖听说的,还是他亲眼见到的,这三个字就代表着理智淡定、从容不迫,代表着不容怀疑的正义与真理、科学与严谨,是无数犯罪分子、辩护律师、无良医生忌惮的对象,亦是无数迷弟迷妹瞻仰的女神。
而此刻,她在他面前几乎是崩溃,几乎是歇斯底里。
——虽然她很快意识到,并且试图恢复常态。
邵晖并不像其他案子查明真相的轻松。
对着这样的解语,原本因为失忆而空白的脑海,却忽然多了一些画面。
那些画面,不包括在这几天搜罗的证据里面。
他似乎看到,那个沉静的师姐某天终于忍不住发脾气,说他看多了i,胡乱分析别人心理,太不科学;为了证明,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他的言行举止分析一通,最后得出他是bi特工的结论,并且被这荒谬逗的乐不可支。
他又仿佛看到,忽然知道他真实身份的解语,当着众人的面毫无异常,却在只剩两人独处的时候,骂他之前刻意接近只是为了掩饰身份,恨他利用她完成卧底任务,明确的表示讨厌他,不想跟他合作,要辞掉鉴定中心的工作,让他别再来烦她。
包括那个阿加莎之夜。
邵晖原本只记得她分析剧情,但忽然又想起来,在说完情节bug之后,解语又借着其中一个善于伪装的角色,把他好一顿讽刺……
是的,也许这些画面跟她平时的“常态”太过迥异,所以成了被他最先想起的部分。
于是邵晖望向解语,诚恳的道,“——你继续骂,不要停。”
他终于找到了寻回记忆的方向,不舍得就此中断。
解语倒是愣了。
——失忆就失忆吧,怎么连体质都变成属性了?
邵晖急了,那几段回忆虽然已经很难得,但还是不够啊,“你说啊,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有什么意见,全部说出来——”
“……你让我想一下。”
“嗯,慢慢想,我等你。”
——等着求虐?
解语感到一阵荒唐。
真不妙,赶快来个案子吧,让她回到解剖台前,让她回到显微镜旁。
或者让她出个现场,有尸绿,有巨人观的那种!
让她去研究被破坏的dna都比跟他对话轻松!
变成属性的邵晖告辞了,还重复了一遍,“你慢慢想,不着急。”
解语跟心理医生打电话,十分抱歉的取消预约。
医生听说她不是幻觉,为她高兴,“我们心理医生也跟你们法医一样,如果清闲下来没有工作,反而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