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近初双手拎着自己的肩包,跟在他身后,踩着他不存在的脚印走着,笑道:“刑事庭不需要人。”
“是吗……”黎絮似乎是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树叶,脚步放慢了些,“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好啊。”她寻找着树叶间漏下来的光,随口道:“那老师呢,过的好吗?”
“嗯。”他模棱两可的回了这么一个字。
竟一路再无话可说。
学校里的咖啡馆服务的对象都是大学生,咖啡豆磨出来,香气虽然不逊色,但是喝到嘴里,终究觉得淡了味道。
黎絮见她糖也加的少,微笑道:“你倒是连这么苦的咖啡也喝的下去了。”
“法院工作量大,总需要有提神的东西。”
露台上只有零零散散两三个人坐着,絮絮的低语随着晚风穿过耳边,今天早起又没有午休,傍晚还开车来到这里讲了一晚上,再多的精神劲儿都被消耗殆尽,于是倏忽就有朦胧倦意涌上心头。
“老师又回来教书么?”
他的目光微动,笑道:“是啊。”
她趴下去,桌子上冰凉的厚玻璃倒映出檐角的花苞样的灯,手臂底下有粗糙的触感,是围在桌子边缘的编藤。
“那真是太好了。”
“为什么好?”
姜近初闭上眼,认真的说:“因为这所学校法学院的学生可以听到您的课。”
“你羡慕他们?”他把杯子轻轻放下。
“不羡慕……是假话。”
“那你之前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她迷迷瞪瞪地抬起眼来:“你不要套我的话……我之前说了什么?”
黎絮微微一笑:“你说,老师——”
姜近初一下子清醒过来,坚决地阻止他:“真话假话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绝对是傻话。”
他长眉一轩,颇有兴趣道:“傻话便不让人说了么?”
“是我自己不想听。”
“可是我都听到了。”
姜近初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只得道:“那就当耳边风好了,不要往心里去。”
“现在坐在我面前的你,是我的学生吗?”
“不是。”她似懂非懂的回答道,只直勾勾地看着黎絮,“现在我和你是平等的,活在社会上的人。”
黎絮温温和和的笑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蓄满了攻击力的小猫。”
“猫是不黏人的动物,”她推开椅子,站起身来,“好了,我要走了。”
他仍旧坐在藤椅里,扬眉道:“不和我说再见?”
“老师再见。”
黎絮微微颔首:“路上小心。”
叶怀禅死气白赖地要搭车,他把向旻丹赶到后座去,问姜近初:“你和黎老师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