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错本子了!
她一把抓起手机,就跑了出去:“你等等,你先不要离开!”
跑到楼梯口又发现自己穿着睡裙,只好折回去胡乱换了件衣服,踩着拖鞋就跑下楼去了。
黎絮见她披头散发地跑过来,不由失笑:“你这么急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这张纸。”
姜近初一句话不说,伸手就要去抓那张纸,被他轻而易举地躲开了,换到另一只手上,高高举起来。
“你看了?”她踮起脚却又捞了个空,急的眼角都有些红。
黎絮把手背到身后,笑吟吟道:“我为什么不能看?”
腰间忽然一暖,是姜近初两手环过他的腰身,将那张纸抢了回来。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你看。”
纸张从指尖滑过,她的头发带着柔和的清香,应该是刚刚洗过吹干的,在他心上一拂,悠悠晃荡过去了。
黎絮释然一笑,转过身就走。
边走还要边念诗:“阳光不再像沸水一样倾泻下来,火烧云……”
姜近初脑子里“轰”的一声,原子弹就试验成功了,蘑菇云在戈壁荒漠升腾起来。
她踩着简易拖鞋跑上去,一把拉住黎絮的手腕:“老师!拜托了!你快别念了!”
黎絮停下脚步:“为什么别念了?这是哪位诗人写的,我感兴趣的很。”
姜近初拦在他面前,红着脸,还要理直气壮地说:“是我写的,我享有完整的著作等身权,你不能随意进行复制传播!”
“那若我只是私人欣赏呢?”
姜近初的眼珠子又黑又亮,夜色下泠泠一湾泉水也似:“那你也不要特意让原作者知道,不然我就算你侵权。”
似乎是被她那双眼吸引,他微微俯下来,声音也低沉:“那你要怎么裁决呢,我的法官大人?”
姜近初还抓着他手腕,肌肤之下,有温热的血液和鲜活的脉搏,时隔多年,她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看他。
“……那你接受庭前调解吗?”这句话说的轻飘飘的,像是梦呓。
黎絮的眼神软下来,他说:“这个问题,你应该先问被侵权人。”
“她说她愿意。”
黎絮又笑道:“我以为她很有原则。”
姜近初恼羞成怒:“你不要得寸进尺……你还想怎样?”
“我还想问一个问题啊。”
“快问。”
“怎么哄生气的你?”
“我不知道,你自己想办法吧。”姜近初气鼓鼓的说。
黎絮道:“你不给我支招,那我岂不是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偷来的方法。”
然后她有些吃惊地睁圆了眼睛,听到他贴在自己耳边,把那未念完的诗一字一句背出来。
“我应该在山坡上亲吻,从更远的南方吹来的风,或是,风中的你。”
脸颊那么烫,但是唇角柔软而冰凉,
像燕尾蝶轻盈地穿过花丛,像风推搡着柳叶点过水面,绿意也温柔,缓缓从心间流淌过去。
姜近初捂着热热的脸。
她愣愣地说:“可亏我卸妆了……化妆品是不能吃进嘴里的。”
黎絮看她傻乎乎的,就笑出声来:“电话号码存了吗?明天我要去出差,不能来送你了,回去的路上自己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