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看到石小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猫握手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石小岸抬起头,对他说:“钟颐出去了。”
钟然拎着两碗小馄饨站在玄关处,面色凝重,冷冷道:“你是谁?”
石小岸捏了捏猫爪子,说:“我叫石小岸。”
“你是钟颐的朋友?”
石小岸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只笑了一下,站起身来。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身体骨骼还是很清瘦的,他穿着钟颐的旧T恤,宽宽松松的,头发也有点长了,半干不干的发尾搭在后颈白净的皮肤上,慢吞吞地走向钟颐的卧室。
钟然的眉头紧锁,上前拉着他的手臂将人扯回来:“谁允许你睡他的房间?”
石小岸冷笑着打掉他的手:“你管太多了吧,还有,与其在这里冲我发什么脾气,不如亲自去问你哥哥。”
市中院的刑一庭确实在加班,姜近初本来打算下班去接石小岸,但是分局那里的老同学又说已经有人接走他了,她以为是黎絮,鬼使神差的,也没有打电话去问,等到回到家里,才想起来黎絮今天下午就去北方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了。
她又匆匆下了楼,电梯门在负一层的地下车库打开,手机很突兀地震动起来,惊出她一身冷汗。
钟颐在电话那头笑道:“是我,我猜你刚刚到家,那个小朋友在我家,你放心好了。”
无缘无故的让石小岸住在他家里,姜近初神经再大条也不可能放心,追着他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小岸那孩子性子比较内向,也怕生,我看我还是过去把他接过来吧……”
钟颐打断她,说:“你就是爱折腾,再说他多大了,你总不能一直把他当小孩子看吧……”话音一顿,又道:“还是说,你只是不放心他住在我家?”
姜近初一时噎住,车库里空旷安静,高跟鞋哒哒哒的回声却还在响着,只是步频降了许多。
钟颐似乎叹了口气:“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姜近初在车子边上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
“对不起,钟颐,我今天必须见到小岸。”
钟颐那边是椅子脚摩擦地面的响动,他仿佛是站起来去倒了杯水。
“那随便你好了,”他故作轻松道,“那小朋友今天也嚷着要见你,我家的位置你知道吧,这么晚了,路上小心。”
姜近初心绪烦乱,车子就开的格外快,手机屏幕左上角的呼吸灯一直亮着她也没注意到。
钟颐不在家,她就打了钟然的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穿着卫衣的青年人下楼来到门卫处,正是钟然。
姜近初被她这张臭脸吓了一跳,失笑道:“这么晚来真是打扰了……听说小岸在你哥哥家里,我来接他回家。”
钟然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带着姜近初穿过小区花园,上楼去了。
她跟在面色不善的钟然身后,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起石小岸来。
进了门却看见石小岸正捧着一碗小馄饨,歪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两只猫一左一右蹲在他旁边,正伸长了脖子看他手里还冒着热气的夜宵。
姜近初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将车钥匙往茶几上一放,石小岸才转眼看了过来。
“我一直联系不上你,你既然从公安局出来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石小岸把一颗馄饨吞下去,才小声地说:“对不起,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