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冥顽不灵,愚蠢至极。”沈东善万万没有料到,自己苦口婆心的一番说教到头来竟是对牛弹琴,非但没有引起唐阿富的反思,反而令他对自己的成见越来越深。
心念及此,沈东善也不再保持和颜悦色,开始对唐阿富直言不讳地嘲讽起来:“这么多年,你连唐家灭门的真相都查不出来,怎好意思说什么‘累累血债’?什么‘在天之灵’?如果你的爹娘真的在天有灵,也只会哀你不幸,恨你不争。”
“你说什么?真相?什么真相?难道屠戮唐家的二十五名贼人不是见财起意?”唐阿富被沈东善的刻薄言辞深深刺痛,同时对他口中的“真相”倍感惊奇。紧攥剑柄的手因为用力过猛以至于骨节微微泛白,额头上暴起一根根青筋,不住颤抖的双瞳恨不能瞪出血来,“你知道些什么?你是不是知道那二十五名贼人的下落?还有!当年的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你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性子仍旧那么急躁。”沈东善居高临下的气势,俨然一副长辈提点晚辈的姿态,“莫说当年的你年幼无知,纵使现在的你依旧无法掌控唐家庞大而复杂的生意,所以你应该对我心怀感念,当初若非由我接管,你祖上三代辛苦打下的江山恐怕早已化为乌有。”
“呵!明明是趁火打劫的强盗,却硬要摆出一副救苦救难的虚伪模样。沈东善啊沈东善,你真是天下最最厚颜无耻之人!”唐阿富怒极而笑,笑声中掺杂着七分悲愤,三分癫狂,“你欺我年幼,夺我祖业,屡次三番害我性命,竟也敢让我对你心怀感念?我呸!”
“我早就说过,只要你肯回到沈叔叔身边,便可坐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沈东善改变策略,不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而是直接向唐阿富抛出条件,“如果你想学做生意,我可以将当初隶属唐家的所有商铺交给你打理,甚至可以加倍给你,赚了都是你的,赔了自有沈叔叔替你兜底。如何?”
沈东善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是颇显诚恳,只可惜唐阿富从来都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
他的慷慨虽不足以打动唐阿富,却在其他人心里掀起不小的波澜。毕竟,大宋第一富贾可不是浪得虚名,他信口允诺的条件,即是旁人奋斗一生都难以企及的财富。
“姓沈的,你不必在这里装腔作势。莫说你根本不会良心发现,就算会,也是出于自保。”唐阿富恶狠狠地说道,“我不要你的臭钱,只要你的狗命!”
“你……”
“少废话!拿命来!”唐阿富不再给沈东善花言巧语的机会,厉喝一声,挺剑而出。
“保护老爷……”
“且慢!”
未等虎视眈眈的魁七上前接招,吴双竟毫无预兆地横身拦住唐阿富的去路。
面对锐不可当的无情剑如疾风般刺来,吴双面不改色,稳如泰山,既不拔刀格挡,也不错身闪避。
终于,在剑尖距吴双不足三寸之遥时,无心伤他的唐阿富不禁怒哼一声,骤然变招,手腕轻翻令宝剑偏转三分,锋利的剑刃几乎擦着吴双的耳鬓呼啸而过。
“嘶!”
出人意料的变化,立时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就在唐阿富与吴双错身而过的一刹那,吴双突然伸手,紧紧拽住唐阿富的胳膊,令一门心思取沈东善性命而一时不察的他重心失衡,身体一歪,不得不暂时放弃攻杀,愤然转身,怒冲冲地瞪着一脸人畜无害的吴双。
“唐老弟,给个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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