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识,方嬷嬷和傅太医都吓倒,只有她最冷静。
她问了傅太医若是要用药再到恢复正常,旁人看不出端倪要多长时间,傅太医说三四月,她去寻了父皇,说最近总梦到娘亲,身子也不见好,想去行宫将养。父皇宠她,也担心她身体,最后让傅太医和东宫的仆从同她一道去行宫将养。
因为陈宪之事掀起的轩然大波,这一路反倒没有多少人敢再触父皇的霉头,更没有多少双眼睛敢一直盯着她。也就几个月时间,她先处置好自己的事,养一养再回京。
她年纪不大,但放在旁的闺阁女子身上也应当成亲了。
方嬷嬷是怕她落下病根,所以一路都照顾得紧。
原本要在路上要用药的,方嬷嬷怕路上有差池,陈翎有闪失,便想推迟到行宫再说。
月份逐渐大了,小腹渐渐隆起,陈翎想起她基本没害过喜,除了嗜睡和乏力,她没有太多不一样的变化……
她忽然想,腹中的孩子好像很懂事。
在玉山猎场之后,她时常想起沈辞,不知他在立城边关如何,一直是它安静陪着她,默默陪着她熬过这些动荡的日头。
陈翎莫名涌起一丝莫名不舍。
尤其是在去行宫途中,看到孩子玩耍的时候,她也会移不开眼睛,她想有些想知道它长什么模样……
她也想起沈辞一直喜欢孩子。
每次回家的时候,都会带很多东西回安城给沈山海;也会同她说,他日后要是有个女儿,他就宠到天上去。
陈翎伸手抚上腹间,忽然想,她腹中的会是儿子,还是女儿?
不知道会像沈辞多谢,还是像她多些……
但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很懂事。
兴许还会像她一样,小时候胆子很小。
陈翎忽然心疼,它会不会眼下就很害怕……
这些念头,都让她有一瞬间,想留下这个孩子。
快至行宫时,陈翎开始夜里睡不着,近来有些念头越发浓烈,但又明知不应当有这种念头。
如今的朝中稍有一步走错都会出差池,尤其是眼下风口浪尖时……可这一晚上,腹中的孩子轻轻踢了踢她。
她怔住。
它又再次踢了踢她。
陈翎眸间温润。
它继续踢她,她越发感觉明显。
这是她同它之间才有的交流和感受,就似一条旁人看不见的纽带,它在通过这些举动,同她亲近。
陈翎脑海里一片空白。
它再踢她,她伸手抚了抚腹间,对方好似被抚慰一般。
其实整个过程不长,却让陈翎一宿没睡。
她,她如果见不到这个捣蛋鬼,会不会遗憾……
一直遗憾。
一宿未眠,陈翎动了胎气,但眼下还未至行宫。
傅太医犹豫,殿下不如……
陈翎僵住,脸色煞白,从未有一刻像眼下这么慌乱过,即便在玉山猎场的时候都不是……
温识,方嬷嬷和傅太医都在,她刚要开口,怀里的宝贝再次踢了踢她,似冥冥中的东西,陈翎忽然想通了,鼻尖微润,沉声道,“把孩子保住,我要把孩子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