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巷里响起了极细微的噼啪一声,伴随着蓝色的电光一闪。
奈奈生晃了晃,彻底失去意识前看见那环卫工人咧开嘴对她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因为抽烟而泛黄发黑的牙。
“是谁呢?”
他接上了自己刚刚一个人打扫时自言自语的话。嗓音喑哑,甚至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在她耳旁诡异地笑起来。
“……是我啊。”
*
奈奈生清醒过来时,感觉头疼得像快要裂开了。
仿佛数小时前在降谷零的床上醒过来时的情景重现,只不过这次不止是宿醉,还要再加上被□□击昏带来的影响。两相叠加,头疼得比之前还要厉害。
奈奈生想起刚刚那男人的笑脸,差点没吐出来,坐在原地缓了好几秒才勉强支撑着自己站起了身。
刚一动弹,身后就传来了铁链被拖动的声音。
她回头看着自己被反铐在身后的双手和那连着手铐的粗重铁链,轻啧了声。
准备得这么周全,看来那个家伙这次从一开始就打算绑两个人回来。
那个连环杀手的胃口确实在变得越来越大,却不只是体现在动手的间隔越来越短。到如今第四次下手时,单独一个猎物竟然都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但奈奈生并不是没想到过这点。
连环杀手一般都会遵循一定的作案规律,之前他下手的对象都是女高中生,所以奈奈生根本没考虑过自己也会成为目标的可能性,光想着让园子留在原地了。
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那货竟然眼瘸。
奈奈生对此感到相当懊恼。
作为一个成熟的社会人士,而且是一个最近因为某些因素而对年龄问题相当敏感的社会人士,被误认成高中生属实有点打击她。
——总不能是因为她长得太显小了吧??
“这里是哪里……”面前的阴影里,从刚才起就一直蜷在那一动不动的身影忽然动了下,随即就是一声呻。吟。
奈奈生本来还想去叫她,见她自己醒了,于是轻声开口:“小兰?”
“七海老……?”
“嘘。”
毛利兰陡然惊醒,下意识要叫她,却被奈奈生打断了。
“不是都说了吗,喊我明里就好。”奈奈生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很亮,一眨不眨地盯着毛利兰,“做同学这么久了你还这么客套,我会很伤心。”
毛利兰睁大眼睛,直直地望着奈奈生。
后者面部肌肉紧绷,在听到毛利兰迟疑着试探性地叫出“明里”时,悄悄松了口气。
聪明的孩子。
毛利兰在看到七海明里对她微微颔首之后,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七海老师不希望暴露自己是个老师,可究竟为什么呢?
她想不太明白,但这个问题相比于目前的处境显得并没有那么重要。
毛利兰转而看向四周。
这房间大概有一间教室那么大,看装潢像是间空旷的仓库,带着腐旧的霉味。里面没有任何的照明设施,稍远一点的空间大半都隐在模糊的黑暗中,让人看不清楚,显得异常压抑。
唯一的光源来自她们头顶上的一扇小小的窗户。大小甚至不足以容纳一个小孩进出,外面还有铁栏杆围着,根本无法从那里脱身。
毛利兰抖了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转而看向勉强调整好姿势屈膝坐在原地的奈奈生:“七……呃,明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最近有没有看新闻?我们怕是遇见那个专门对女高中生下手的连环杀手了。”奈奈生镇定地解释,边以不可思议的柔韧性将自己背在身后的双手从身下绕了过来,同时在【女高中生】四个字上加重咬字,拐着弯地和毛利兰解释了一下她刚刚的行为。
以七海明里的性格,处在这种环境里应该会慌张到哭出来才对。但奈奈生此刻也顾不上维持人设了。
奈奈生刚刚透过那小窗户看了眼,她昏迷的时间大概比她自己预估的还要久。从外面的天色来看,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天黑之后仓库里会更暗,到时候想做什么都会更加不方便,她必须赶在那之前行动才行。
……更何况,她今晚零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