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疯子。
一旦认定某个人,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的疯子。
他们的不同之处在于,为了得到长宁全心全意的爱,慕辞不惜伤害自己,只为求得多一点的怜惜。
而江衡,眼里只有掠夺、占有与操控。
为了让长宁完完全全属于他,他不惜伤害她,将她踩入尘埃里,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以期成为她身心唯一的依靠。
慕辞仍记得,那年他跟随长宁应邀来临城,在城主府小住。他意外间,听到的那番江衡与其父的对话
“衡儿,那姑娘我见了,气度容貌是好的,可那性情却还有得□□。”
那江家家主蹙眉道,“这般冷淡性子,如何应对得了那些往来应酬……”
“况且,我见她对你态度平常,并不像是对你有意的。”
而江衡轻笑着答“这世间长袖善舞的女子何其多,可够资格站在我身边的却没几个。”
“伊始便乖巧听话的女子,得到了又有什么意思?”
江衡言语轻慢,所道出的话语与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容全然不符
“美人当如名刀宝驹,享受的,便是那征服占有的快慰……”
……
彼时,他悄然潜于屋外,观闻这番对话,眼尾洇红之余,愈发坚定了心中挣扎许久的决定。
他曾在无数次咬牙泣血中,强迫自己要放手,也在这一次出离的愤怒中,决心要将一切抓牢。
他视之为命的光明,绝不容江衡这般轻视践踏。
既江衡不知珍惜,便莫怪他不择手段。
只是,回想起当年江衡漫不经心说出那番话的模样,再忆起他日前撞见阿宁时那失魂落魄的模样。
慕辞嗤笑着摇头,只觉可笑。
自以为高明的猎手,往往容易作茧自缚。
明明已经丢了一颗心,却还在强自以为将一切玩弄于鼓掌中……
所以,无论在过去还是现在,江衡都不可能赢过他。
更莫要说,这一次,在暗处的变成了他……
将掌心碾碎的灰黑色粉尘一点点洒在府中各处,慕辞唇边笑意愈浓,甚至忍不住,哼起了不成曲的小调。
绕完一整圈,重新抵达府邸门口,慕辞站于树下,很耐心地那道熟悉身影出现。
小半刻钟过,看着前方走来的长宁,慕辞心头雀跃,借着轻吹过的风,碾去指尖残存的那点灰黑色粉末,主动迎上前,露出个乖巧温顺的笑容。
“阿宁。”
纵然已将方才那番对话尽数听取,可他仍问,“谈话可还顺利?”
长宁看着满眼关切的少年,原本烦躁不悦的情绪,总算和缓了些。
她蹙眉想了想,给出了个中肯答案“还好。”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可关于蓉城的消息到了手,倒也不枉此行。
只是,她露出一点嫌弃“这江家少主有点儿不太正常,还是少接触为妙。”
慕辞眉梢含笑,轻轻点头“我都听阿宁的。”
出城主府很顺利,并未遭到什么阻拦,一直到了街道上,长宁紧绷的精神才稍微松懈下来。
她并不喜欢城主府的氛围,透着死寂的沉闷,压得人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长宁想,也难怪那江衡精神不太正常了。
她随意抬眸,恰好看见前边落霞漫天、斜晖熠熠,一时微微失神。
而此时,她听身边慕辞问
“阿宁,你看过烟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