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被常年埋地下,受到虫蚁啃噬、洪水侵吞、冰霜凝冻,以及……身处乱葬岗之中,无法得到解脱的孤独和窒息。
巨的压迫感,随着坟茔的生成而直冲而来。
外围已经堆积妥,只剩下那一半尚未压垮的巨树之心。
而灼沙竟开始幻化成白蚁,钻到了树干中,尽情的吞噬着他们后的庇护所。
巨树产生了晃动,绿莹莹的树叶瞬间化作一团焦黑,散落在风中。
薄临锋眼神冰冷:“来不及了,殷长夏,无论你怎么抵御支配者都是无用功。从你打破游戏的那一刻开始,时针就在快速朝前拨动,我们之间没剩多少时间了。”
殷长夏站在上方,透过重重焦黑树叶,和薄临锋遥遥相望。
“现在才感到焦虑了?那薄队就赶紧交出自和黎靖的游戏内核啊。”
薄临锋:“现在的场面,你觉得是你占优?”
他的手朝前一指,坟茔快要彻底形成。
那里面全都是他的人质。
殷长夏:“……”
如僵持,根本不是办法。
殷长夏一改嬉皮脸,凝重的看了薄临锋,语气也低沉了三分:“除了拿我和裴铮新家园的支柱,你竟没想过其他任何的办法?”
他的话里甚至带上了几分不可思议,薄临锋的实力远比他遇到的任何人都强,却甘愿在支配者的强压下遵循它给出的规则。
为什么不去打破?
“不呢?”薄临锋死气沉沉,像是附近那些即将燃烧殆尽的铜钱冥币,“你不会懂的,它不会让你这么容易达成夙愿。不论你做什么,永远会差一环,这便是那东西赋予我们的绝望。”
这或许才是他们头一次直达心脏的对话。
殷长夏:“拥有实力的人毫无作为,反倒底下弱者扛旗呐喊……难怪,它欺人至深,将我们所有人都看做虫子。”
薄临锋:“……”
薄临锋一直孤独的领导着所有人,坐在这个位置承担着真相的重量。
而感受深的……
则是绝望。
薄临锋早就在脑海里梦过无数次现在的场景。
就像是一个无法被打破的预言,从七年前一直如。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
薄临锋缓步走了巨树之心,周身压迫感更足,连上方倾倒的灼沙都没放在眼里,亲自步入准备好的坟茔也毫不在乎。
“不反抗的原因,是知道那东西有多强,稍有不慎我们连虫子都做不成。”
“殷长夏,别做无意的反击,你不会成功。”
殷长夏无法理解,看薄临锋的眼神终变得厌恶。
“所以我就该像个被驯养的家畜一样,温顺的接受一切?”
“就算我们是虫子,我们被战胜过吗?没有!我们被彻底消灭过吗?没有!作为虫子里的第一人,你却连仰一仰头,看一看那鬼东西都做不到!”
“说到底,这只是独属你自的软弱,不要牵扯所有人!”
正在支撑着巨树的时瑶突哽咽了起来,连曹登也眼含热泪。
时刻,他才终白了,为什么会不由自主的帮助殷长夏?
这不是叛变。
比起软弱,
他选择了勇气。
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