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海的拳头在桌下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老茧。
他记得太清楚了,就在那个暴雨夜,白玲珑的母亲举着火把挡在孩子们前面,紫色藤蔓却从她胸口破体而出。
而当时尚在襁褓里的婴孩只会大声啼哭。
“大海叔?“
白玲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出好多汗。。。“
就在这时,帐帘突然被掀开,一道温暖的光线闯入略显压抑的帐篷内。
白大海的妻子挎着满满一篮新鲜海菜站在门口,海风的气息随她一同涌入,吹散了些许尴尬。
“哎哟,稀客呀!“
目光扫过室内,妇人圆润的脸上绽开笑容,眼角挤出几道细纹。
她利落地放下篮子,沾着海水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玲珑丫头怎么有空来?正好今早淘到些新鲜海胆。。。“
她话音未落,白大海就像抓到救命稻草般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矮桌发出“砰“的闷响。
药碗摇晃着,洒出几滴琥珀色的药汤。
见状,妇人连忙上前搀扶住自家汉子。
白玲珑乖巧地起身行礼。
“阿婶回来啦!我们就是来看看大海叔的伤。。。“
她瞥见白启云已经站起身来,识趣地改口。
“我们还得去别的人家看看,那就先走了。“
妇人热情地拉住白玲珑的手腕。
“急什么?留下吃个便饭!“
她粗糙的掌心还带着海水的凉意。
“你大海叔昨儿还念叨着想尝尝你腌的山菜。。。“
白启云敏锐地注意到白大海听到这话时脸色一僵。
他不动声色地挡在两人之间,为几人解了围。
“改日再来叨扰。医师嘱咐过大海哥得按时用药。“
走出帐篷时,白启云余光瞥见白大海如释重负的背影。
那妇人还在热情地挽留,声音却被突然刮起的海风吹散。
白玲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发丝垂落遮住了表情。
她或许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又或许只是单纯地以为大海叔伤情反复。
白启云注意到白玲珑的脚步有些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