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有明文规定,不得圈占农田,“只要证据充足,根据律法,去府衙状告乡绅,责令他归还农田,还会有相应的赔偿。“
穆纤云听到这里,只觉得苏若烟天真,到底是不谙世事的大家小姐。
圈地从古至今,都是非常难以解决的一件事,如今成熟的律法,乃是先人一次一次流血谱写完成的。
“大人您有所不知,那乡绅起初装成好人,说是要租用我们的田地,顺便雇佣我们种地,我们想着既能收获粮食,还能拿一笔租金,就都答应下来。“那农户流着泪道尽
许多心酸。
庄稼人大对数不认识字,他们也担心被骗,所以找来同村秀才帮忙看文书,秀才说没问题,才签下,哪知签下的文书最终都变成无偿转让。
他们求告无门,欲哭无泪。
和乡绅爆发激烈冲突,结果乡绅有恃无恐还接连打死了好几个人。这桩案子闹得沸沸扬扬,加上有人命官司混杂其中,这才被州府送上大理寺。
苏若烟听得义愤填膺,“哪有这种道理?那秀才呢,读书人干这种事,那不是茹毛饮血吗?把人抓回来,打一顿完事。“
苏若烟说着就想下令。
穆纤云:““
这措辞如此怪异,他很想知道苏若烟到底是怎么长大的?茹毛饮血这般用,苏相知道后不知会不会哭。
“穆大人且慢。“穆纤云立刻出声阻止,“凡事讲究证据,你现在把秀才抓回来,打一顿,若他招供那不叫招供,那叫屈打成招。“
苏若烟:“……“
招供还有这么多花样的?
外间的日头高高挂在天上,阳光透过稀疏的枝丫落下来,洒在地上晕出一圈斑驳的光影。
苏若烟盯着穆纤云,半晌未曾说话。
两人便这般直勾勾地瞧着对方,谁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苏若烟想着当官麻烦,更何况如今不过第一天当官,并没有什么经验,瞧着穆纤云心思拐来拐去,最后拐到了他的穿着打扮上,这衣衫配这耳坠子,着实不大协调。
穆纤云完全不知苏若烟的心思,更不知苏若烟盯着他,是因为穿着打扮的缘故,还以为是她不太明白律法。
轻轻咳嗽一声,“若是有确凿证据,把人捉拿了来,想怎么审问都可以,可如今证据不足,贸贸然把人捉拿回来审问,于律法不合。“
穆纤云本想加个称呼,可对着自己那张脸,是无论如何都喊不出穆少卿这三个字,身旁不过两个侍女,瞧着也不是太聪明的样子。
他思索半晌,还是放弃那个令人尴尬的称呼。
苏若烟轻轻点头,算是知晓,律法她不大懂,可屈打成招还是明白的,“现如今,要如何是好?“
“既然有村民状告秀才同乡绅同流合污,那边让差役把人请过来,例行问话。“穆纤云替苏若烟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