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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薄幸(第2页)

“别人家的孩子都用四书五经,我因为爱摆弄花草,爸爸就用《全芳备祖》、《广群芳谱》、《本草纲目》这样的书给我开蒙。”

“那就是没读过诗经了。”

喻宛央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有人让我背的?可为什么让我背这个?”

“我推测,应该是不方便明说的,便用这首诗代替。”

“会是什么呢?”

他们两人想了一会儿,几乎是同时说出了两个字,“地点!”

他起身拿了张纸,把《蒹葭》写了下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喻宛央手指在字上慢慢地滑过去,“蒹,是没有长穗的芦苇:葭,是初生的芦苇。芦苇就是reed,遍布温带和热带,多生长在湿地,沼泽、河沿、海滩附近。芦苇属的植物大约有十种。花期在八月下旬到九月上旬,种子成熟期在十月上旬。那时候是农历九月,正是芦苇种子成熟的季节。”

宗择则接下去,“‘湄’是岸边,水与草交接之处。‘坻’是水中的小岛。‘涘’是水边。‘沚’是水中的小块陆地。”

“如果说‘伊人’是让我背诗的人,那么她就是要告诉我她在哪里。也许她是希望我逃出去以后能带人去救她,但是我到现在才发现。”喻宛央懊恼不已。

他揽了揽她。“也就是说那个地方在水边,很大的可能是水中的小岛。”

“我记得在梦里我好像是在一个芦苇荡里奔跑。按照卢启民的说法,当时我脸上有划伤,很有可能就是逃跑的时候芦苇叶划破的。那就是说这个地方就在南山里。可南山我也去过几趟,好像没有这样一个地方。”

他也从来没听说过在南山里有这样一个小岛。南山有水,却是泉和瀑布。有水有岛,这样的地方不可能不被发现。“明天我去找地图来看看,今天就不想这些了。”

但她却睡意全无,“刚才你说少杰让你带东西给我看?你带回来了吗?”

“带回来了,不过太晚了,明天再看。你先休息吧,我送你回卧室。”

她懒懒地往他身上一靠,“你抱我上去好不好?好累的,走不动。”

他微微笑了笑横抱起她,往她房间走去。

上楼的时候,她摆弄着他的衣领,轻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能跟我说说吗?”

他垂了眸子看她,片刻宁静。她忙又说:“如果真的不想说也没关系,只是舍不得看你自苦的样子。”然后扬起头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亲。

她看着大大咧咧,却对他的情绪变化感觉敏锐。他略有歉意,“不是不想说。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准备好了,再跟你说。”

宗择找到了宗扱,宗扱一听说他要开棺,愕然不已。“三弟,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能释怀吗?”

他不能同宗扱说太多,因为他并不愿意把宗家人再牵扯进来。但是如果不说明,宗扱也不会同意他。宗择默了一阵,“大哥,你和大嫂对我如何我心里都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当我是亲生弟弟,如兄如父。我母亲的事情,并不是我的心结,却有谜团一直在我身边。如果我不能解开,我便不能安心。我从未问过我母亲的事情,但是今天我必须做这件事。”

宗扱叹了口气,“其实郦姨的事情我们开始都不知道,是郦姨出事以后我们才知道的。父亲瞒得太紧,要不是如此,母亲也不会那样心灰意冷。

那时候父亲叫我动用关系找人,但是不要惊动母亲,我这才知道他在外还有一房太太。父亲拿了一张小相给我,交代了年纪、身高。而郦姨其他的事情我们都一概不知,父亲也从未提起。”

宗择默然,这个结果他是有预见的。母亲一直在躲避什么,而父亲是知情的。妻子惨死,作为一个男人难道不早就会去追寻真相吗?然而父亲却没有,为什么?因为他大约知道对手是谁,强大到却无法为妻子报仇,因此只能选择沉默。

看他静默,宗扱又道:“后来找到郦姨的尸身后,父亲将你带回家。母亲和父亲大吵一架,其实是母亲在吵。你不要怪母亲,母亲是个刚烈的性子,倘若早些说,不至于此。”

“我知道。”

“郦姨丧事那天,父亲独自在坟前呆了一夜。我夜里想去寻他,被母亲拦下了。母亲说,他既然不想要这个家,就随他去。我仍不放心,第二日去寻他,父亲满面悲戚,缓缓说,‘扱儿,有些事情真的是躲不过的。’但任凭我怎样问,他都不肯说。

父亲是个自律的人,很快就看起来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只是对你特别上心。其实我们都知道父亲的伤心只是不同人说罢了。再后来半年不到,有一日突然有人送了一个盒子来,里面就是郦姨的那只镯子。”

宗择突然抬目,“那镯子不是从我母亲手上取下来的?”

“具体我不大记得。只是记得有人送来了这只镯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触动了父亲的伤心事,没多久父亲便卧床不起。再后来你也知道,缠绵病榻,没多久便去了。所以母亲才这样伤心,对郦姨有怨气和偏见,便觉得是郦姨不仅夺了她的宠爱,还夺取了父亲的命。”

“父亲去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你们没有怀疑过什么?”

“没有,父亲年纪本就大了,一而再再而三受打击,身体变垮了支撑不住。”宗扱敲了敲烟斗,迟疑道:“你说的‘怀疑’是指什么呢?”

宗择望向兄长,眸光微动,他并不想说“谋杀”这两个字。但是宗扱却是读出来了,心头一凛,微微变了脸色。

“大哥,这么多年不是我不识好歹,只是在我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暂时不能和你说,更不想让宗家凭空沾染什么厄运。如果总有一个起因,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那我想去找到事情最初的起因。我是个不孝子,不求能得到太太和你的谅解,但是母亲的棺材我一定要开。”

下了几日的雨,冲散了积雪,天格外的冷。还在年里,寻不到做事情的工人,更何况是挖坟这种事情。他母亲并没有葬进宗家的墓园,而是在相邻不远的地方单独买了一块墓地。

曲少杰听说他要挖坟,头一个反应是这人魔障了,上回才挖了一次坟,怎么又要挖?这回居然挖的是他母亲的坟。他知道宗择因为母亲的事情心思比旁人深重,但他以为谈了恋爱后,这些事情已经放下了。可原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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