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说得挺在理。
顾铮光是想想,就觉得十分难以忍受,默默放慢了喝粥的速度。
小张握拳:“你要振作一点哦。”
顾铮喝完了粥,把碗一扔:“我要写信。”
“什么信?”
“忏悔信。”
顾铮的童年记忆,有很大一部分由各种检讨书组成。
作为闯祸大王,犯错写检讨的是刻进dna里的本能。
缇屏生他的气,不让他上门,发的消息也一概不回,顾铮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用写信这种古老的手段,痛陈自己的过错,跪求原谅。
狗狗祟祟跟着住客混进了缇屏家单元楼,顾铮把信塞进了缇屏家信箱,但转念一想,不对啊,那万一他们家不常看信箱怎么办,于是他又蹭着电梯上了楼,把信放在了缇屏家门口。
为了让信显眼一点,他包了一特大号的信封,顺便在旁边放了一束小雏菊。
做完这一切后,他委屈巴巴地走了,终于回公寓抱起他的小毯子,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他好后悔,后悔得肠子都打结了,还是死结。
在顾铮哭晕在厕所的时候,缇屏也在进行心灵复健。
毕竟是认真谈了一年的恋爱,这次分手的后劲远强于上次。
她照例用工作来排解,整整一天,她都面无表情地坐在电脑前看论文,知识的光辉照亮了爱情的阴霾。
下午,缇屏爹出门买菜,差点一脚蹬飞门口的雏菊。
他一看就怒了:“这人脑子有毛病的啊,往人门口摆菊花?送葬吗?”
缇屏想起顾铮之前送的诡异的苹果花束,破天荒为他说了句好话:“他在辨别花语上有点残疾。”
“晦气。”缇屏爹捡起信:“……这是什么?”
是一封道歉信。
缇屏叹口气。
以前看小说,傲慢与偏见,男主角把女主惹怒后铩羽而归,只能留下一封信来剖白自己,看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这种狗血剧情居然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扔了吧。”缇屏爹劝道:“分手了还写信骚扰,太不体面了。”
“算了,他本来也不是体面的人。”缇屏蹲下身,把信捡起来,转身回房。
顾铮的文笔依旧很烂,字也一般,但篇幅很长,好几页纸,总结下来就一句话:我错了,原谅我。
信可以收下,但原谅是不太可能的。
她不是那种会被轻易打动的人。
或许应该给自己换一个环境,再次回到遇见他之前的生活,逃避可耻,但很有用。
缇屏放下香喷喷的信纸,关掉台灯,疲惫地揉了揉眼睛。
半晌,她低声道。
“顾铮,你真是个混蛋。”
混蛋顾铮正在缇屏家对面的小面馆吸溜阳春面。
老板冷眼看他:“小伙子,失恋了?”
顾铮丧不拉叽道:“要你管。”
一边催促小张:“你那里的聊天记录呢?”
没错,就在刚刚,顾铮突然意识到了那仅存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