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楼高三层,檐直角翘,左右两侧各有一座石坛,坛中各插着杆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红旗飘扬,右首红旗上绣着一只白鹤。只看那鹤身轻盈,红旗猎猎间那鹤仿佛要从旗中飞出。左首旗上绣着白鹤楼三个黑字,铁画银钩气势如虹,单说这门面卖相便不亏为汾城第一酒楼!
白鹤楼三层,一个大汉喝的面红耳赤,不由得敞开衣襟露出好大一撮茂密胸毛。
倘若厉若海在场一定认得出来,夺刀之仇,乱杀无辜逼迫跳崖之恨自是不共戴天!
那大汉又干了碗酒,看着面前几个凶神恶煞之徒,举起把长约八尺八的刀,像众人展示,洋洋得意道:“看到没有,这宝刀就是老子为教主准备的寿礼!”
坐在这大汉斜对面的刀疤脸也不甘示弱,从怀里掏出张两个巴掌大小的羊皮卷丢在桌子干净处,嚷嚷道:“你那算个屁啊,看看咱这,知道这是啥嘛?先遣图听说过没有!”
“就是江湖上传言记载着人屠厉千刃埋藏八国宝藏的藏宝图?”
“嘿嘿,要怎么说林老弟这幽冥书生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呢!有见识!有水平!不和那疯牛儿一般粗鲁!只道拿着个破刀做寿礼。”
那疯牛儿听后不乐意了,放好刀一拍着桌子嚷嚷道:“你个死瘸子,拿着个破图你安的什么心!教主大人又不会亲自去找,到头来不还是哥几个受罪?你着破图要是假的,让爷白跑一趟,你看爷儿几个不给你中间的腿也折喽!让你这个蔫吧佬儿彻底蔫吧!”
“哈哈哈哈。”
众人笑里,那刀疤脸面上的刀疤又红了几分,兀自恼道:“去去去去去!爷挺着呢!喝酒!”
…………
有道是白鹤楼六贼吃酒,活阎罗幽冥里回眸。朗朗乾坤无王法,二位少侠掌乾坤!
白鹤楼对面客栈四楼窗户的阴影里,踩了好几天盘子的厉若海怒目圆瞪,似神殿供奉的伏魔天王一般。就连握着“斩因”刀柄的手都因为愤怒而青筋暴起,微微颤抖。
一白衣僧人自门外飘然而至,脸上依旧一团和煦,拍了拍厉若海肩膀道:“世子切莫冲昏头脑,现在冲过去,我们两个绑在一起都不会是对手。”
拍掉肩膀上的手,厉若海阴沉着脸道:“我知道!虽然我不会武功,但也不想做拖油瓶,更不想再让无辜人因我而丧命,你本是出世清散僧人,现在走吧,莫要搅进着腌臜之事里,玷污了佛前清净。”
厉若海言罢,十方单掌在鼻子前左右煽动,眯眼微笑,轻声道:“臭不可闻。”
随后一把抓住厉若海手腕道:“走吧,世子殿下,带你去个地方。”
亥时,城主府外一队巡逻士兵刚转过巷子口,自府前一屋顶上便露出两个脑袋,待到下一队巡逻士兵转进巷子,一白衣僧人携一公子哥儿自房顶跳下。
“碰”!
“诶呦…唔…”
十方捂着厉若海的嘴,一本正经压低声音道:“海施主千万噤声”!
厉若海拍掉十方的手,顺势白了他一眼,心道:“这货就是蔫吧坏,表面上温文尔雅,出尘脱俗,其实那白衣里面一肚子坏水!明知老子不会轻功还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世子”
“嗯?”
十方一指城主府外墙正色道:“一会儿我带你直接跳进城主府,你要记得切莫出声,趁那韩峰休息时我将他击晕,绑了盘问,若他与白莲教并无勾结,我们就请他相助。”
“若他不肯呢?”
“那就绑了他妻儿老小。”
“你真是和尚?”
厉若海满脸的不可置信,简直难以想象如此恶毒,祸及妻儿老小的计划竟然出自一个和尚的嘴里。
看来自己判断的没错,果然险恶的内心要用无害的外表包裹。
“你刚说这城主是谁?韩峰?”
“正是此人,莫非世子认识他?”
“如果真是韩峰韩守常这事儿到好办了。”
厉若海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全然不顾从巷口转出的士兵,朝着十方一歪头,单眼眨了眨道:“小方啊,看哥教你怎么对付当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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