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吧……”申芷安这样答道,可是却指着面前那一片安详的地方,问道:“景丝,你能看到李清和幻吧。”
“是,李清和幻在李雁菡的房间。”景丝对申芷安为何如此问有些不解,但却在心中猜测着也许是想让她说出人们的位置吧。
“那我的师父和师兄,你也看得到吧。”申芷安继续发问。
“是,你师兄正在照顾你师父,怎么了?”景丝依旧不解。
“那么……我的父母和雁菡的父母,你也都看得到吧。”这一次的发问,申芷安似乎有些紧张和不安。
“是,他们都很好,只是似乎正在担心你和李雁菡。”景丝的不解愈发浓重了。
申芷安听到后,只是转了身,从景丝身边走过,看着面前的深渊,和深渊对面已经变成了黑色的峭壁。峭壁上显出的裂痕,正张牙舞爪的,像是要扑过来一样。
“景丝,在你眼里,对面跟这里完全没有区别吧……”申芷安说了这样的半句话之后,听了听身后的动静。然而不出所料,身后没有任何声息,甚至像是没有任何东西一样。
“你是想跟我说,咱们身后是你的家,所以你不能坐视不理是吗。”景丝的口气开始变得不耐烦而压抑起来。
“不,不单单是那样。”申芷安说着,转过身来,直视着景丝的眼睛,然后接着说道:“没错,那确实是我的家,那里有我深爱并且深爱着我的人,也有赋予我生命并抚育我长大的家人,还有关心我爱护我的师父和师兄。可是这不是我必须去的原因。”
申芷安说完这句话,再次转身,看着对面仿佛随时都要扑过来的岩石,开口道:“我很胆小,也很怕死,所以我在第一次面对凶兽的时候,曾经非常非常害怕。”
景丝更加不耐烦了,说道:“这种事情,讲给我听让我笑话你吗?”
“你要是想笑的话,我倒不会拦着你。”申芷安微微笑了笑,这样回答道。
“我不是李清,可没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景丝似乎有些无奈,一句话已经说得有些有气无力。
“李清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笑的……那一次,雁菡昏睡了好些年。那些年里……”申芷安皱了眉,低着头,这样的事情,她并不想再回忆一次的,可是仍旧继续说着:“那些年里,我一直在痛恨自己,为什么那样软弱,那样没用。我为什么不能像雁菡一样……”
申芷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头低的更深了,然后说:“雁菡从前的事情,你也知道吧。”
“我都知道……”景丝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可是仍旧十分无奈。
“后来我才明白,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就要那样面对妖邪,怎么会不害怕呢。只是她知道,她不能后退。”申芷安紧了紧握着的手。
“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雁菡,她一定不会犹豫的,就算她知道,这一去,定然是回不来的。”
“景丝,我爱雁菡,我也庆幸这修真界中并不介意这样的感情。可是我爱她,难道就要为了她,将天下众生扔到一边吗?”申芷安仍旧低着头。
“那你要怎样?”景丝叹了口气,愈发无奈起来。
“我爱她,并且希望能有资格去爱她。我不想再像从前一样只能从下面抬头仰望,我想和雁菡站在一起,看一样的风景,经一样的风雨。”申芷安终于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狰狞的岩石,坚定了目光。
“你们的想法,其实有些难以理解。”景丝见到这样,嘴角挂了些微笑,可是声音却冷酷下来。
申芷安闻言转过身,景丝赶紧将嘴角的那一丝笑遮掩下来,换上一副冷漠的表情。
“我们确实与你们不同,不过,景丝,你笑什么?”申芷安笑着看向景丝,见到那副冷冰冰的面孔渐渐开裂,笑叹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在笑?”景丝见已经被发现,也就不再掩饰。
“景丝,我知道你对我有一些好感,而且并非是因为我本人的缘故。虽然有些事情我还不太清楚,不过我想,你也曾将什么人看的比自己还重要吧。”申芷安不再看向景丝,而是将目光定在李雁菡房间的方向。虽然她并未有景丝那般功力,可以直接看得到李雁菡,可是即便这样,那个方向也让现在的她觉得心安。
“你不好奇吗?”景丝见到申芷安已经将转移了目光,反倒生出些倾诉的*来。
“当然好奇,可是这些事情,你甚至都没告诉过李清和幻吧。”申芷安重新将目光移回来,看着景丝,接着说道:“不过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我也可以听一听。”
“哼!明日你走了,若是还能回来,那我就说给你听听好了。”景丝想要倾诉的*此时却被申芷安那副戏谑的模样给堵了大半,可是还是忍不住叹气,接着道:“若是你不回来了,我就说给李雁菡听。”
“好啊,一言为定。”申芷安还是那副模样,让景丝忍不住有些想揍人了。
“哼!”景丝扔下这么一声,转身走了。
申芷安又转身继续看着对面因为冥府之力而被染成漆黑的土地,心里有些忍不住长叹起来。
伸手触上面前的防护结界,只见结界一闪,已经分出力量将她完全包裹起来。
申芷安看着身上闪动的结界灵力,不禁自笑:“果然又严重了呢。”
自语完,才牵动自身灵力,将结界又加固了几分。
做完之后,只觉的在这里吹了太久的寒风,连手脚都变得冰凉起来,也就不再多做停留,转身顺着山路下去了。
回到房间,见到那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放着纸笔,算是有些高兴起来。只是研好磨,提起笔,却不知该如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