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如若不拆穿他的伎俩,他又如何凭借忤逆长老,践踏族规之罪,以揭露丑闻的言辞,从两派的争斗中脱身呢?
莫非,他发力过猛,导致自家族长爷爷,不得不对大长老,作出战略主张上面的退步妥协,以此来保住他吗?
但这怎么可能!
别说自家族长爷爷历来顽固,人情淡薄,便是那帮食古不化的保守派长老,都不会点头同意!
尽管内心沉闷阴郁,但瞧着明明即将遭受刑罚,但叶秋荣却依然一派镇定自若的模样,叶逸目光中的慌乱之情,仅仅只是一闪而逝,旋即便迅速恢复镇定。
不!不可能!
若大长老这一派,真在自家族长爷爷那里,获得了自身的利益诉求,那叶秋荣这色厉胆薄的鼠辈,又岂敢当庭驳斥二长老的判决?
但现在,却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局,依他对叶家的了解,就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是自家族长爷爷,一直不同意大长老的要求,导致激进派的长老,彻底失去耐心之后,准备开始蕴量更大的风暴了!
要么就是身处局外的三长老,也想要从中捞取利益,毕竟,自己废掉叶泷这等惊天大案,不用想都知道,三长老必然会被排斥在外!
三长老虽然无法直接干预家族审判,但他却可以通过指使叶秋荣,揭发自己践踏族规的事实,从而以家族审判不公为由头,顺理成章地插足进来。
毕竟,叶家之中,三长老执掌监察,历来只对族规负责,他可以对任何不公的审判及刑罚提出质疑,从而影响叶家一切事务!
虽然自早上叶超战败之后,三长老就已经提前离场了,但他可不相信,三长老会没有注意到山门广场内,正在上演的公开审判!
当然了,或许还有第三种情况。
想到这里,叶逸抬头间,眉头再次紧皱了起来,但当视线扫向自家族长爷爷,和四长老、七长老等一众保守派长老之后,叶逸又不禁缓缓摇头。
他的心中,并不希望是这种情况。
摇了摇头,叶逸不去想这些事情,反正叶家内部的各派博弈,不是他能左右的,微微展颜间,他清秀的面庞上,嘴角轻轻勾起,随后冷眼看着场中进行的表演。
在全场众人的关注下,只见一众执法弟子,将跪地抗辩的叶秋荣,团团围住之后,随后一人上前,朝着叶秋荣的后背踢出一脚。
霎时间,垂首跪地的叶秋荣,其上身猛然不受控制地扑向大地,伴随嘭的一声,其脸庞也重重地撞在地上。
随后,就在两名执法弟子,手中高高扬起的刑杖,即将落下,打在叶秋荣的身上之际。
被压趴在地,灰头土脸的叶秋荣,顾不得抹去嘴角的鲜血,满脸恐惧间,当即高声呐喊了起来!
“敢问二长老,之前叶逸抗法多次,家族却始终无动于衷,但弟子才刚刚提出一句质疑,便要遭受刑罚。”
“莫非是因为叶逸出身尊贵,所以刑罚堂不敢刑罚,这才慢慢吞吞,给叶逸留足当庭狡辩的时间,而弟子出身卑贱,便能肆意刑罚吗?”
“难道二长老,准备趁着三长老前往医护堂,救治叶超少爷,久久未归的间隙,公然罔顾族规吗?”
“莫非三长老不在,二长老在缺乏监察之下,要当众践踏族规不成?”
此言一出,仿佛一道无形的寒意笼罩而下,即将打下的刑杖倏然停在半空,正在执行刑罚的两名执法弟子,双手飞速停滞,不敢再次刑罚。
这时,场内无数人,尤其是礼台下方的一众执法弟子,无不将目光,转向北端礼台上方,那个位置空荡的右侧次席。
虽然自上午巳时,在西侧擂台下,提起筋骨俱断的叶超,离开黑石广场之后,三长老便一直未归,但叶家之中,谁也不敢对其忽略轻视。
眼见叶秋荣竟然搬出三长老的名号,来抗拒执法,侍立台下的刑罚执事,骤然大声道,“速速停手!”
制止刑罚后,他先是眼神赞叹地瞟了一眼叶秋荣,这才转向气氛越发怪异的北端礼台,施礼请求道。
“启禀二长老,卑职以为,既然有人对审判不服,何不让他将心中不服道出,长老再出面解释清楚,如此方可平息这满场的悠悠众口。“
“准!”
“这件事,就由你来负责处理吧!”
礼台上方,暴虐严酷的铁血老者,留下一道冷语之后,便再次闭目,陷入了休憩的状态。
“遵旨!”
刑罚执事领命后,顿时挥散了一众执法弟子,这才来到叶秋荣的身前,朝着趴在地上的狼狈身形,一声冷哼道。
“叶秋荣,长老已经同意,你有何不服的地方,还不快速速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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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台下方,见到周围的执法人员退散开来,趴在地上的叶秋荣,终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而后起身朝刑罚执事感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