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小心翼翼地靠近,试图用温软的身体和娇媚的声音安抚暴怒的皇子:“殿下,消消气,为了那等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气坏了金体不值当……”
周逸文一把将她狠狠搂进怀里,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脸上却露出一种扭曲的、带着血腥味的兴奋:“一介舞姬,话到说的好听,本皇子不该生气。很快,碍眼的虫子就会被碾死。本皇子倒要看看,他鹿沧凌那点妖智,在皇子绝对的力量和死亡面前,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他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鹿府被鲜血染红,鹿沧凌那颗聪慧的头颅被呈到自己面前的场景。
另一处幽静的院落。
周祁钰的临时居所。
烛火摇曳,映照着周祁钰沉静如水的面容。
葛清玉一脸愤愤不平:“殿下!那周逸文简直欺人太甚!在围猎场上如此跋扈,视人命如草芥,如今更是要下此毒手!鹿小郎君他……”
隋知则冷静得多,他指尖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五殿下行事向来狠绝,不留后患。鹿沧凌今日锋芒毕露,已彻底激怒了他。影刃……那是他豢养在暗处最锋利也最隐秘的刀,专干见不得光的脏活。看来,他是铁了心要除掉这条‘幼蟒’了。”
周祁钰端起茶盏,轻轻吹开浮沫,动作优雅从容,眼神却深邃如寒潭:“幼蟒?”
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意味深长的弧度,“你们真觉得,那只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幼蟒’吗?”
葛清玉一愣:“殿下何意?他再聪明,也不过十岁,如何能抵挡影刃那样的死士?”
“十岁?”周祁钰放下茶盏,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穿透风雪,看到鹿府书房中那个同样未眠的少年。
“庄夫子曾酒后对我感叹,此子心智,他亦自愧不如。走一步,算十步,观一隅而窥全局。今日围猎场上,他看似被逼应对,实则步步为营,借我之势,逼得周逸文进退失据,颜面尽失。那份冷静和算计,岂是寻常十岁稚子能有?”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周逸文只看到了威胁,想将其扼杀。他却不知,自己很可能正亲手将一把淬毒的匕首,递到了最擅长使用它的人手中。鹿沧凌……他等的,或许就是周逸文按捺不住,主动递上刀锋的这一刻。他并非要成为一方势力,但他要的‘安宁’,恐怕需要踏着敌人的尸骨才能得到。”
隋知眼中精光一闪:“殿下的意思是……鹿沧凌早有准备?甚至可能……反客为主?”
周祁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道:“吩咐下去,我们的人,静观其变。非必要,不得插手。但若影刃真的动了……务必确保鹿娘子毫发无伤。”
他看重鹿沧凌的潜力,但鹿贺凛,是那少年唯一的逆鳞,也是唯一可能让他失控的软肋。
护住她,或许能在未来,换来一份意想不到的回报。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其实自己心底也不想那小娘子受一点伤害。
鹿府书房
烛火通明,将少年清俊的侧影投在墙壁上。
鹿沧凌看着手中刚刚送来的密报,上面清晰地标注着州府衙门内异常的动静,傅昌调动亲信密探的指令,以及一支代号“影刃”的精锐力量正从京城方向急速南下的消息。
少年如玉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只有一片冰封般的沉静,眼底深处,是比窗外呼啸的寒风更冷的锐芒和洞悉一切的了然。
“影刃?”鹿沧凌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嘴角勾起一丝近乎冷酷的弧度,“周逸文,你终于忍不住亮出獠牙了么?也好……省得我再费心思引你入彀。”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花瞬间涌入,吹动了他额前的碎发,却吹不散他眼中凝结的寒冰。
他望着州府衙门的方向,目光穿透风雪,仿佛已看到了那隐藏在暗处的杀机,以及……即将落入他精心编织之网的猎物。
“阿姐,”他轻声自语,声音低不可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坚定,“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有任何机会威胁到你。周逸文……你的命,你的影刃,都将成为我为你筑起高墙的基石。”
他回身,铺开一张新的白纸,提笔蘸墨,笔走龙蛇。
一道道指令,如同无形的丝线,开始以鹿府为中心,悄然向冀州城的各个角落蔓延。
他布下的网,早已张开,只等猎物自投罗网。
多智近妖的少年,从未想过要成为一方势力,他只想守护唯一的温暖。
而任何试图摧毁这份温暖的力量,都将被他以最精准、最致命的方式,彻底碾碎。
风雪更急,冀州城的冬夜,杀机四伏。
一方是权势滔天、狠辣无情的五皇子,一方是心智如妖、步步为营的少年,还有一方是静观风云、伺机而动的九皇子。
三方势力在这银装素裹的天地间无声角力。
一场精心策划的扼杀,与一场无声无息却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的反猎杀,即将碰撞出最激烈的火花。
周逸文低估的,从来不是鹿沧凌的年龄,而是他那颗在苦难中淬炼出的、足以洞穿人心、搅动风云的妖孽之心!
暗流汹涌,冰层之下,巨蟒已悄然抬首,毒牙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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