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救了。”何小满扬唇,枕在她肩上看着月亮,好奇地问,“不过和赵平澜那样的男人,谈校园恋爱是不是挺爽的?”
“爽死了。”朱理理说。
何小满扬声大笑。
后来何小满又问她,觉得赵平澜变了没有。
朱理理说没有。
何小满喝醉了,抱着她哭。让她别生气。
她说赵平澜那不是冲别人,是在和他自己过不去。
赵平澜这五年换给别人,早就毁了。到今天为止,没有一步路是他自愿走的。
朱理理走的那一年,冬天也下了雪。
痛吻自由后,他们就离开了。楚妍走了,季星言没有。贺锐想要把赵平澜告死,但季星言不要。他要的是看赵平澜后悔。
贺氏父辈虽然出了事,家族企业终归没那么容易垮。如今已然成了cyt最大的竞争对手之一。
赵平澜被退学后,在工作室把自己关了三天。谁也没见。
直到冬天第一场雪终于停了。
何小满还记得那天见到他的第一眼——那么落魄,却隐忍着沉重的力量。将死未死,将生不生。
他坐在沙发里咬着烟,沉默了很久,久到傍晚被夜幕即将吞噬,才用低哑的嗓音轻描淡写地说,散了吧。
他的声音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平静。三个字轻的快听不清。
他扔下这句话,就同样扔下他们走了。
没有人说话。
何小满是最后一个走的。
在天台哭累了才走的。
似乎谁也没有想到赵平澜会是第一个放弃的人,他们都似梦非梦,过了很久才慢慢有了实感,有了那个清晰的念头——
草莓烟没了。
最不可能认输的放弃了,最可能放弃的却没认输。
江明枫的手被碎裂的玻璃割伤,痊愈后连一杯装满水的水杯也拿不稳。没人知道他到底费了多少力气吃了多少苦,才重新能拿起吉他。医生给他的百分之三十希望,他拽死了没放。
散还是不散,凭什么都是赵平澜说了算。
江明枫也从没相信过他真的想放弃。
朱理理不知道赵平澜说那句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可是何小满说,如果她没有走,他不会放弃。
“要我说,朱理理,你就是他的桃花劫。”
何小满半醉地阖着眼,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你看他这人交朋友眼光都可毒了,特别不爱和像我这样草包富二代玩……他说我们这种人复杂,麻烦。结果他真就栽在你这官二代身上啦……”
“朱理理你藏的真够深的,破官二代,比我这草包富二代还讨厌……”
“你猜朱丽叶在他心里死了吗?”
何小满抱着她笑,“赵平澜遇见你真是他的命。”
朱理理低声笑着,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漆黑的夜空里,她仿佛能看到一幕默片电影般的场景。昏暗无光的房间里,窗也未开。地上一片狼藉,脚边都是残落的烟蒂。赵平澜在床边坐累了,向后倒下去。他就这样躺在床尾,搭在额上的手臂挡住了一半脸,他闭上眼睛,呼吸缓慢如时间在渐渐停滞。外面在下大雪,世界寂寞无声,他安静地躺着——
罗密欧吞下了毒药,等待着沉睡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