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梦呓。
他收回目光,把药拆开。
“先去坐着休息吧,等水烧好了再冲药喝。”
屋子里虽然开着暖气,但还是有点凉。
赵平澜盖着毯子,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大概是人不舒服,眉始终微蹙着。
唐晚星把暖气调高,坐到他旁边。
“你看起来不太好。”她下意识伸手想试他额头的温度,不过还没碰到他,就蓦然被他扣住手腕。
唐晚星撞上他的目光,微微怔了一瞬,缓声道,“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没事。”
赵平澜放开她。
外面的夜沉浸地很深,太过纯粹的黑暗,远方的路灯看起来就像月亮。
“赵平澜。”唐晚星看着他,声音很安静,“我昨天去看了一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话剧。我心里的朱丽叶,仍然是聪慧、任性、勇敢、忠贞。”
“你呢。”她问,“我想知道你心里的朱丽叶是什么样子。”
赵平澜抬眼,他的目光冷淡平静,从未变过。在唐晚星的印象里,他一直是这样的。她没有见过其他样子的赵平澜,没见过他愤怒,温柔,放纵。在她的眼里,他似乎是平面的。其余所有关于他的幻想,都是她赋予他的。
“朱丽叶吗——”他没有思考,回答她时语气很淡,又似带着不明的意味。
“美丽、清高、傲慢、纯洁,离经叛道,永不背叛。”
–
那是哪一个冬日,赵平澜已经忘记了。
只记得那个冬天很冷,下了三场雪。
工作室里开着不够暖的暖气,窗外是银装素裹。玻璃上结着一层薄薄的霜雾。
他写完新歌平躺在床上,枕着手臂认真听。朱理理趴在他身上,撑着下巴和他一起听。她的头发散落在他脖子上,有些痒。
那天她枕在胸膛上,问他怎么不去读音乐学院。
其实这句话赵平澜听过不止一次。但从她嘴里说出来,没那么讨厌。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几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何不食肉糜的意味。赵平澜笑着,笑声从胸腔传进她耳朵。
“朱丽叶,有句话叫砍柴的都以为皇帝挑金扁担。你正好相反。”
“……你干嘛拐着弯骂人。”
“被你听出来了?真不可思议。”
“赵平澜!”
“不要紧。”他说着话,手摸到她胸口上,“不用自责,我就喜欢你这颗单纯无污染的公主心。”
“你的心才无污染,不,你的心是黑的!”
“我的心堪比七窍玲珑比干心,要不要给你看看?”
……
倘若冬日炽烈,夏必定荒凉。
今年会下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