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泠泠现在就不听这些,只当是他给的一样,抱着剑俏脸通红,目含春水,问道:“他……他说什么了吗?”
韩澈再次提醒:“这是皇后娘娘赏的,不是叶指挥赏的。”
韩泠泠跺着脚:“我问你他还说过什么话!”
韩澈深吸一口气,吐嘈:“花痴真的是不可理喻!这是皇后赏的,又不是叶指挥特意要送你的,你是哪号人,他都不知道。”
韩泠泠坚持:“他现在总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了。”
韩澈呵呵:“就凭他的相貌、才干、家世,他要什么女人没有?他也就因为代皇后送剑才知道你这么个人,没准过两天就忘了。”
韩泠泠抱着剑转过身去,顿了顿才说:“我总会教他知道有我这么个人的,他记得一天也好,两天也好,他要是忘了,我便再想办法让他记得……”
韩澈叹道:“叶书林不就是长得好看吗?真受不了花痴。”
韩泠泠抿了抿唇,目光闪着星星说:“他可不光长得好看。我听说他不到十六岁时,就在江湖行侠仗义了,除过采花贼,也破了蛊惑百姓害人的邪道。
听说他进侍卫亲军和龙卫军时,大家都不服他,但是军中没有人打得过他,爹爹也说过他文章写得很好,字是习二王帖,也很有造诣了。
他还精于音律,我原只听说他琴弹得好,上回见他笛子也奏得犹如仙乐。但想他从小受了那么多苦,却不弃不馁,活得这样出色,这世上没有人比得上他。”
韩泠泠的话中有小女孩对英雄的崇拜仰望,有母性对一孩子的温柔爱怜,也有对情人的缠绵悱恻,竟然韩澈都有些惊讶。
韩澈歪了歪嘴巴,反问:“那爹爹都不如他?”
韩泠泠道:“那不一样,爹爹是长辈!”
韩澈看妹妹不可救药的样子,说:“二娘,你有没有想过,并不是每一段感情都有结果的。你这样一厢情愿,你不能嫁给他,将来别的男子又嫌弃你,你怎么办?”
韩泠泠抱着剑,眉头深锁:“我不想给家里丢人,我不想给人添麻烦,可我也没有法子呀。我心里想着他,我就不由自主地开始疯狂,我什么都不怕,根本考虑不到什么后悔……”
韩澈想到自己当日一见叶二娘就不由自主的心情,或许他是男子,他还是一个很理智的人,所以能控制自己,便是被人知道他曾经爱慕一个女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妹妹小了好几岁,她的感情是这样单纯热烈,她才真的没有办法。
韩澈忽道:“或许……你还是有机会的……”
韩泠泠回过头来,走近他:“真的吗?”
韩澈对着她的眼睛又没有把握:“这个……很难说的。”
韩泠泠抓住他的袖子:“二哥,你和叶指挥既然是朋友,你帮帮我,好不好?”
韩澈一脸疑惑:“帮你?怎么帮?”
韩泠泠想到等秋天赋税入京后,叶尚书空下来,叶家就要开始张罗他的婚事了。
叶家向别家提亲,此事一旦定下来,她身为韩家嫡女是无法嫁他为妾的,那么就再也不可能了。
韩泠泠道:“你带我去见见他。也不知道他家里要给他娶的女孩子是谁,如果我……我没有比不上那女孩,我就想问问他,他可不可以娶我。我就算不如那女孩儿,我也会努力的,他喜欢会武艺的女子,我也可以学。”
韩澈看着妹妹脆弱的外表,执念坚决的神情,沉默一会儿,问道:“你知道你这么做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吗?”
韩泠泠点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皇后娘娘说,他没有心上人……如果他真喜爱哪位姑娘,我还死心了,可是他没有,我就有机会,对不对?
哥哥,我小时候学跳舞,有几次伤到脚也疼极了,可是谁让我喜欢呢,只要喜欢,什么样的痛都可以忍受。”
韩澈道:“这跟跳舞不一样,跳舞虽然会受伤,那也有回报,可是这个也许会遍体鳞伤,却没有一点回报。”
韩泠泠怔住了,呆了一会儿,抬起头:“可是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等秋税入库后,叶尚书做主为他聘娶别的世家官宦之女,我连擂台都没有上就败了。我觉得像他那样的人是不会笑话我的一个姑娘家的,如果他因此笑话我一辈子,那他不是一辈子记得我?”
韩澈想到自己,他不就是认识叶二娘太迟了吗?他今年初才认识她,她早经历了耶律隆进的纠缠,皇上认识她多年,早志在必得。
在那之前,叶二娘就是传说中的女德不修的美人,他听八卦说起她的事,他也误以为她就是一个自恃美貌的轻浮女子,还觉得那北朝人可笑。
韩澈反问:“那爹娘知道我要是帮你干出这种事来,我得挨板子,在祠堂跪七天七夜。”
韩泠泠求道:“二哥,我求求你了。如果你的屁股因为我受了罪,我会一辈子补偿你的。”
韩澈呵呵,负手转开身:“你泥菩萨过江,你怎么补尝我?”
韩泠泠急忙堵在他跟前:“二哥,我会给你做鞋、做衣服……最多你要是将来有了心上人,我也可以帮你捎个信什么的。”
韩澈摇头叹气:“你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你有没有一点女孩子的矜持的?”
韩泠泠才低下头去,女孩子的心事当然羞于见人,可是她也没有办法。
“左右爹娘和你都知道了,我再藏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