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一如既往的接待了我们,用他的话来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他一个糟老头子,没啥可被人掂记的。
得知我们还没有用饭,他又不辞辛苦的给我们烧火煮饭。
我是累得不行了,一点都不想动。
大庾也是睡意朦胧,没有想动的意思。
不过,女人就是这一点好,充满了韧劲,明明已经睁不开眼了,还是强忍着不适,跑去给老丈打下手。
一碗最简单朴素的面条,里面没有什么肉,只有一点点不要钱的葱花,一小坨猪油,却也能吃得人津津有味。
最原始的饭菜,才是最为养人的。
看我们吃得香,老丈笑得满脸褶子,不停的嚷着要为我们多煮一点。
我倒也不客气,很痛快的吃了两大碗,就是大庾真的吓到我了,竟然吃了三大碗面条,这肚子之大也是没谁了,就是老丈都看得啧啧称奇,说很久没有遇上这么能吃的女人,想当初,他们家的女人吃得都像个小鸡崽似的。
这般一说,似乎勾起了陈年往月的痛苦记忆,老丈难过的垂下头,偷偷抹了一把脸后,对我们挥了挥手,
“就只有两张床,被褥啥的都有,你们自己看着垫巴一下,然后洗洗睡吧。”
老丈回到自己的屋里,显然这对于他来说,又将会是一个不眼之夜。
其实,他活着就和死去也没有什么区别,每一天,每一秒对于他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只是,只有人活着,才能祭奠死去的亲人,让他们在阴间能过得好些,也只能苦苦的熬着。
这一晚上,大家伙都累得不轻,不过还是烧了热水,好好的收拾一番后,这才上床休息。
这毕竟是别人家,不能太埋汰才是。
一夜无梦到天明,大概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这身子骨才缓过来。
此时,老丈已经在院子里忙活起来,他正在晒着自己采摘而来的草药,时不时把晒好的捡出来,然后再研磨成细粉。
据他所说,这些药,他是要送到一个药铺里面去的,那里的郎中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他每三天去一次,假如哪一次没去了,亲戚就会知道他出事了,就会来照顾。
说起这个亲戚的时候,他还惆怅了良久,眉头一直不舒展。
我好奇的多嘴问了一句,“老丈,你这亲戚咋啦?是人不好,还是医馆生意不好?”
老丈摇摇头,对我倒也没有瞒着什么,很大方的和我分享起来。
原来,他那个亲戚,有个孩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得了一个怪癖,特别喜食头发,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戒不掉,最近突然昏迷不醒,把那个亲戚愁得直掉头发。
好歹也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了,虽然隔得远,远得不能再远,老丈还是牵挂不已。
一听到头发,不知道为什么,出于职业的敏感,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老丈对我有恩,我说啥也要帮着看一看,万一能有办法解决呢?
有的时候,在别人看来很难的事,在会者的面前,有可能也只是小菜一碟,毕竟古语有云:难者不会,会者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