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留行也想到这点了,他拨弄了一把眼镜框旁边的细链子,专门摇摇手:“我自己来,我还必须让人给咱家摄政王送一点东西,不然我回去不好收场。”
“不会吧?”布谷鸟提高了眉毛,今天这出戏这么看就是个双方出面一起化解的阴谋而已,他们这种人还这
么小心眼了。
但说起来,他俩很久没见识过一位哥们儿和人较劲了,两个人乍一听觉得挺稀罕,那人何德何能……
陈杰摸下巴:“你怕他醋劲上来了?”这可不得了,某位花花肠子从不接纳彻底造访的心被最了解的人给自愿俘虏了?还能考虑人?
谢留行啐了他:“瞎扯,我又没做错事。”
布谷鸟:“有人可不会善罢甘休。”
谢留行佯装害臊捂起了脸:“拜托,你也说的太直白了,我怕我要提前练习一下怎么哭着喊疼了。”
好兄弟踢他一脚:“那祝你哭上三天三夜。”
“饶命,我看我还是做1吧,我觉得1对我的生命来说更安全。”
谢某人的二皮脸被一种痛苦和幸福交织的悲催笼罩上了,喜欢看热闹的老朋友默默感慨这二人的情感拉锯也太好笑了。
自称不理亏的谢留行用十指揉起了鼻子。
虽说他以前的皮骨血液里没装半分冷以外的东西,但他的指甲肉现在一压还是有血色,嘴唇一经沾上霍骧的气味后,谢留行雾霾霾的心脏往下一探也是活的,但他感觉自己意外没法预估霍骧如今给他的反应。
这感觉是对他来说挺绝的。
遥想少年们所在的时代,谢留行仿佛作孽太多遭受了报应,他也会迁就、妥协和包容,并把不稀罕爱的心脏变成一块遇热就化的黄油块。
他被苦恼心事打败,举手弹了一下耳朵尖:“我只是想学会爱他。”
这语气可不虚伪和造作,陈杰也觉得谢留行动真格的了,按理来说,他这种年纪开窍算是有点晚,但神圣爱情光临在任何人的身上从不论早晚。
见惯了人心易变的谢留行翻了车,他一个皇帝竟会输给名将的战术,这得多亏将军以前容忍他长达12载也不求回报。
带着一种侥幸心理,谢留行道出了心头盘算好的小情节:“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喜欢旧时代的皇室传统,可是,我在他走的时候也料到了这一天,所以,我正预备把一个叫做白荆棘的破玩意儿今晚带到脑袋上……”
与此同时,感慨增加的谢留行歪了歪头,今天的他变得和一位向月光剖白暗恋的痴情诗人似的:“你知道么,朋友,爱对现在的我来说就像一块医用纱布块。”
布谷鸟:“你这又是什么大文豪比喻?”
谢留行指指心脏:“他会贴在我的伤口上,他还会给我止血。有些地方再疼,他陪着我治疗它,我也不会疼了。
追求朴素爱情的谢留行给出了一句实话。
听完牙酸的陈杰只能说,这位比喻句用的很溜的莎士比亚,您家那位碰上您的诗歌绝对不愁牙龈问题了。
谢诗人但笑不语。
“外交上呢?怎么敷衍那个套大鱼的兔崽子?”好友又问。
谢留行思索叹气,他抬起衬衫里闷坏了的身子,忙着松弛一下跑一天业务的胳膊:“也交给我来应付吧,摩根的历史遗留问题还没解决,我要找黑腰说几句话,我真的不想第二次再提醒我的盟友别开玩笑了,从来没有藕断丝连,大家都成熟一点。”
陈杰点点头。
他抽空为皇帝帮忙照顾起了国事:“要不这样,我再问左相几句,你接着关注老兵授勋,这也是你必须赢得的一部分支持率。”
“行。”
到这里,二人一起安静站回到了国家大厅的入口处,谢留行继续扮成一名台下观众,那双为国事而谋划的眸子倾向了潜在支持者们。
军人们挨个走上台。
谢留行邀请他们过来接受国家的关怀不是想搞作秀。
他同时还会保障这一批老兵们的养老、子女和身后事。
在座的老兵们经历过围墙、血腥岭和金牛座战争,每一个能存活下来的都年事已高,但当他们得知年轻的皇帝今天向西府宣战,无数不愿屈服投降的手回应了国家:“愿西府大胜,我们的心愿是有生一年再看一次国庆大典,若有需要,我们也愿意永久支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