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上午,川氏的每一个大人物皆来到了宗族大会堂,与此同时还有川氏的两个附属族的人也来到了这里。宗族大会堂是川氏处理重要事务的地方,除了四大宗长和几个少数的城主以外,其他人很少入内。四大宗长坐在会堂的首位,其他人依照自己的身份依次入座。
大宗长严肃地扫视了一眼众人,说道:“数日前,我川氏与波氏二族联手剿灭了残存多年的幽昙一族的余孽。此战中九阳城城主川旭与波氏族长的功劳甚大,按族规应给与这二人武者的称号!各位有何意见吗?”武者是桃源里最高的荣誉称号,得此称号的人不禁受万人敬仰,而且还有机会参加族中各种选举,是桃源人梦寐以求的称号。
众人皆点头同意,大宗长满意地坐下了,继而是三宗长站了起来,道:“既然大家没有什么意见,那我宣布,九阳城城主川旭与波氏族长封为武者,终生享有才次荣誉,受万人敬仰!”四下一片掌声,随之庆贺声也彼此起伏。
二宗长起身说道:“与此同时,我川氏在此战中出了一个叛徒。此人不仅与花妖为伍,而且重伤我族众多士兵,还有私藏龙颔珠的罪名!大家对此有什么看法?”二宗长不禁回头看了看四宗长,只见四宗长低头不语,似乎万分悲痛。四下一片哗然,议论之声纷纷扬扬,有的人叫道该杀,有人说五马分尸,更有人说道诛其九族。
四宗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蓦地大叫道:“把他带上来!”两个侍卫从大会堂的门外押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众人待看清这少年的真面目后不禁愕然,纷纷侧目望向了四宗长与川旭。只听四宗长严肃地问道:“天火,你可知罪?”跪在地上的天火默不作声,愣愣地盯着地板,似乎什么也没听见。自两天前自己的伤势少有好转以后,宗族里便派人将自己捉来了大狱,天火的心到此已经凉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爷爷和父亲会如此绝情,竟为了宗族的颜面不惜牺牲自己的子孙,要知道川氏的宗法严格标注着,凡叛徒者皆处死的法令,自己这次来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你可知罪?”四宗长再次问道。
“知罪!”天火知道自己此时惟有伏法才能有一丝生还的机会,因为就在四宗长问他第二边时,天火想到了替白琼翻案,为整个幽昙一族雪冤。
“既已知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四宗长听到天火的回答心中有些疑惑,以他对天火的了解天火是万万不会轻易服软的,怎么这次如此意外?
“没有!一切全凭四位宗长处置!”天火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变化。
大宗长蓦地站起来,道:“好!我川氏是一个**则的氏族,既然你已经认罪了,我便来宣判!川天火与幽昙一族的妖孽为伍,并阻碍了这次围剿的进度,打伤众多我族士兵,而且还私藏龙颔珠,更是罪上加罪。经有司处理判决如下,川天火未满成冠之年,因其心志为开,受妖孽迷惑而迷失本性,被妖孽所利用,但其次藏龙颔珠之罪确有其事,遂判其杖刑一百,示众三日!”
大宗长念完后,问道:“各位可有意见否?”突然,波氏的一方站起一个人来,此人高八尺,一脸横肉,体态肥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个肥猪一般。大宗长问道:“浪城城主有何意见?”只听浪城城主冷笑道:“大宗长难道不觉得这种判决似乎有点偏袒天火了吗?”众人闻言一怔,不知这平时好吃懒做地浪城城主近日为何敢在众人面前露脸了。
“城主请讲!”大宗长似乎有些愠怒。
“大宗长。在下听闻围剿当日天火似乎神志清醒,并没有中什么妖邪之类的法术,大宗长何以说天火受妖孽迷惑呢?”浪城城主不管四大宗长那几乎要吃人的眼光,依旧说道,“一百杖刑是对盗窃之人的刑罚,大宗长怎能用在私藏之罪上呢?”
“这。。”大宗长似乎有些难堪,不知如何作答。
突然,一个坐在雪狐氏族长身边的少年起身说道:“城主,在下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浪城城主一怔,忘了眼那个少年,只见眼前的少年金冠玉面,模样俊俏非凡,浪城城主暗自笑道:“好一个俊公子啊!”
“你是谁?”浪城城主冷笑道。
“在下雪狐氏族长的侄子——雪狐长风。”那个少年笑道。
众人闻言一怔,雪狐长风这名字近来在川氏各个氏族中广为流传,传言这雪狐长风三岁就能辨是非,九岁时就破获了一件疑案。现在年仅十四岁就被雪狐氏族长收为门生,实乃天才少年。
“哦!原来是传言里的天才少年啊!”浪城城主一双小眼眯成了一条隙缝。
“不敢当!在下想问城主几个问题,不知城主答应否?”雪狐长风微施一礼。
浪城城主向身侧的波断梦稍微一侧目。只见波断梦眼皮微微一阖,浪城城主笑道:“请讲!”
“敢问城主当时也在围剿的队伍里吗?”
“不在!”
“您是否亲眼见过天火公子当时神志清醒吗?”
“呃。。没有!”
“对!没有!这只是您的听闻而已!并不是真的亲眼所见!”雪狐长风一扶手中的折扇,“幽昙一族有一门法术名为问心,凡中此术者与常人无异,但他们会孝忠施术者,直至施术者死亡。南柯先生,在下说的可对否?”
坐在人群里的南柯蓦地一怔,遂说道:“对,幽昙一族是有这种法术!”浪城城主刚想说话,突然被雪狐长风抢先说道:“至于那一百杖刑,城主就不知了。三个月前,川氏重新修正了律法,将完满成冠之年的人所犯下的盗窃、抢劫、次藏赃物等等这些罪名都简化为一百杖刑。可能这律法的修改还未普及贵族,所以,城主您还不知道这律法的变动!”
四下鸦雀无声,众人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弱冠少年竟辨析的如此透彻,让对方无言以对不说,还令四下众人都心悦诚服,实在不愧为天才少年四个字。
“浪城城主还有什么异议吗?”大宗长问道。
浪城城主忘了一眼波断梦,见其眉头紧皱,不禁摇头道:“没有了!”大宗长冷哼一声,继而向雪狐长风微笑示意,说道:“刑罚以定,即日行刑!”
天火被悬吊在宗庙的广场上,受尽风吹日晒,还有路人的白眼与鄙夷。这三天里,天火曾有过流泪,直到第三天中午,天火似乎觉得自己的泪腺似乎已经枯竭了一般,他心中的悲痛与绝望似乎也一同消失了,自己的身就像是成一具空壳,已经没有任何感情所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