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委屈不甘都在含泪的眼里。
程然却转过眼装作看不到。
“你回答我?!回答我!”夏肆恋大声地质问着。
程然转眼,握紧了拳,牙齿几乎咬碎。
“我不准你这么说安娜。”程然的立场摆明,坚定的语气和目光终于让夏肆恋安静了。
夏肆恋垂了眼,一滴泪落在了地上。
在被所有人忽略的一刹那,她骤然上前一步,没有任何顿留地扬起手。
程然来不及反应,她的手掌就朝着他而来。
蓦然间,他一动不动,闭上了眼。
夏肆恋的手掌原本该狠狠甩给他一巴掌,可是到最后还是徒留在了空气里。
她下不去手。
她不像他。
他可以不爱她。
她却不能。
“我不会道歉的,你听清楚,我不会,不会道歉的……”夏肆恋眼里转动的泪执拗地不肯落下,坚定哽咽的声音兀自持续着。
程然在角落间抱起苏安娜,只是冷眼看了她一眼。
“随你的便!”
冷然的话落,他就从她的眼前消失了。
比不在乎你更可怕的是,他根本不在意你,即使你站在他的面前,把心掏出来给他看。
“起来吧。”不知过了多久,白凤的手朝向夏肆恋。
夏肆恋木然盯着那双手很久,然后才意识到她倒在地上。
白凤说订婚宴推迟了一个小时后举行了,白凤说他们交换了订婚戒指,白凤说……
白凤说了很多,夏肆恋在安眠药下沉睡不得。
无数次,噩梦周而复始,夏肆恋在短暂的睡眠中又一次次惊醒。
这个时候白凤便会拿来糖水到她的嘴角边。
噩梦是苦的,水是甜的。
可是她的脸好疼。
白凤蹙的眉就不曾舒展过,他用尽了所有办法,她始终安静如死。
白凤不知道,夏肆恋真的想死,她捂住头,记忆就如水注一样。
夏肆恋终于答应要出去走走,她丧失了睡眠不能也丧失了走路。
一望无际的海边,夏肆恋还记得生日那天程然的拥抱,她缓缓低下身子,自己环抱着自己。
她卑微得如沙滩上的沙粒都不如。
白凤真的着急了,他不想她再这样继续下去,不顾一切上前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晃动着她的肩膀。
“夏肆恋,你给我听好,我不能容忍你继续安静下去了,如果你死的话,现在就去,我陪你!”白凤大声地在她的耳边喊着。
夏肆恋只觉得那声音好像贝壳里才有的,好听极了。
肆恋,我爱你。
这句话仍旧没有勇气说出口。
夏肆恋看着白凤,好像是陌生人一般,转眼,忽然笑了。
日出东方,照耀起了大海,海面竟然美得不成样子,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