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未及看见那个太监的脸,却觉他声音有些耳熟,背影也有些熟悉。
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大对劲,想着反正是要问赤九那些事,于是没过多久就奔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那日御书房周遭也奇怪的很,竟是连一个守卫都没有,她很轻易的便接近了,却在走到窗边时,猝不及防听到一个声音。
“我终究不抵你心狠,居然拿花夕做棋子。”,她脚步忽而便再也挪不动了,她自然知道,那个声音是赤九的。
片刻后,有个声音笑意浓浓的回了他,“没办法,谁让她选择的人是你呢?那我便只能用她做棋子,夺了你的天下,然后夺走她。”,她心里猛然一震,这个声音,就是方才那个太监的,她也知道为何这个声音听起来耳熟了,因为很久不曾听到,所以没有想过。但今次这么一听,却一下想起,这个声音,正是佚慈的,而那个太监,也是佚慈扮的?
他竟有能力只身前往卞国皇宫,她只觉不可置信,但更加让她不可置信的,是接下来房里的谈话声。
赤九好似有些疲惫,“从多久以前起,你就把触手伸到我身边了,我竟迟迟没有发觉。即便我处处想办法护着她,也终是败在你精密的计算之下。没想到会将她伤的这样深,却是我的无能。”
忽而有拔刃之声,佚慈似乎正一点点像赤九的方向走近,“这一局棋,是你输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总之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推开了御书房的门,挡在了赤九身前。
伸到跟前的剑忽然顿住,她听到屋子里几个人诧异的声音:“花夕?!”
她直直的瞪着佚慈,忖着他若伤害赤九,也要先杀了她再说。
却不意忽而想起一阵利刃刺破衣料血肉的声音。
她不可置信的回过身去,明明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却完成的极累。
只听扑通一声,赤九便脱力跪在了地上,洞穿了他胸口的那把剑,通身血红,不知是剑原本的颜色,还是血的颜色。
明黄色的龙袍上,一朵蔷薇在迅速的盛放。
那张曾被她爱极又恨极的一张脸,此时却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柔和,轻声念叨:“花夕,对不起。。。”,仅一句话,大口大口的血便收不住的往外留。
她恐惧的说不出话来,他的双眸却终于在一句句不停重复的对不起中,失去了光彩。
她蓦然吼了一声:“不要!”
可是他却再也听不到,那形容,分明是死不瞑目。
她几时想过,他会真的死掉,且是死在她的面前。她是很恨他不错,可却也从不敢想象有朝一日他会死。
那一个瞬间,她的心也死了。竟是眼前一黑,直直向后倒去。
她倒在一个怀抱里,意识逐渐消散时,却是希望自己再也不要醒来。
有些事情,从前深陷泥潭,她总是没有思考清楚,但现在,她却能一条一条捋的很清晰。
原来昊阳,原来莫黩,都是佚慈的人。
从好久好久以前起,他便要筹划着灭了卞国。
她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棋子。
当初,她被献给荏国。想来那送亲的军官再是不济,他们太子心仪的女子没了,也不会轻易放过。
若是找不到她,不甘心,也会同卞国说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