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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我传令停轿，钟广良骑马过来，颇不赞同的看着我&ldo;娘娘，此处人多嘴杂，实不宜多作停留！&rdo;

我不看他，在如意的搀扶下下车，如意这些日子瘦了，脸色也是苍白的，让人看着怜惜。我站在包子店前出神，忆起凌儿的一句&ldo;娘，这是什么，竟比御膳房做得还好。&rdo;我笑着看他，接过他手中的包子嗅了嗅，很熟悉的味道，一如多年前。

&ldo;是谁带给你的？&rdo;我问他。

凌儿神气的咧着嘴，抚了抚挂在腰间的玉笛，&ldo;是舅舅。&rdo;

那玉笛自也是兄长费尽心思为他寻的，小家伙刚拿到时爱不释手的样子也似昨天。正想着，发现衣裳下摆被凌儿抓住，低头见他小小的脸满是不解的看着我&ldo;娘，你还没告诉凌儿这是什么呢？&rdo;

把包子递还给他，我牵起他的手坐到亭子的凉椅上。

&ldo;它叫狗不理包子，是天津极为盛行的小吃。娘进宫前最爱吃东门外边那家的，最是地道。当时都是央着兄长带回来，躲着家里的长辈偷偷的吃，他们总是觉得像我这样的小姐是不该接触那类东西的！我闻这味儿，该是那家的没错。兄长他还是那么有心，竟大老远的送这些进来给你吃。&rdo;……

包子点的老板问我&ldo;夫人，您要几个？&rdo;

我望着蒸笼里雾气腾腾的包子，摇摇头，转身想走。老板又在后头叫住我。

&ldo;夫人……&rdo;他看看我发间的百花，又看看不远处一副还不算大的棺木，装起两个包子。

&ldo;小的家做包子的手艺传了十几代，不是小的自夸，这圣朝也没谁狗不理包子能做的小的这般地道了。小的看着夫人也像是看着这包子才想起一些往事的，这些您就带回去吃吧，也当是缅怀一下故人。&rdo;

我点点头，如意接过包子，赏了他几两碎银子。乡里人一年吃穿用度也花不了多少费用，这会儿见了银子，满脸的感激，见我要离去再一次叫住我。

&ldo;夫人，这是上次一位公子忘带包子钱，抵给小的的，夫人若是不嫌弃就带上吧，也算是小的的一番心意。&rdo;

过手的是一副纸扇，并不特别精致，在车里想起将它摊开，只见八个字跃然纸上，竟是&ldo;人生如戏，似苦还甜。&rdo;

若真如此，那一丝甜该到来了吗？！

四十二章

密折是北国的当朝宰相玄中日写的，内容大致是让我促成他们与我国的亲事，而这亲事早先已经被皇上拒绝了，也被兄长拒绝了。蒙珂公主，北国皇室里唯一的公主，想要嫁来我们家，如此尊贵的身份，又美貌自持，定然是不愿意以妃子的身份出嫁的。想必这也是皇上与兄长拒婚的原因。怎么早先没有想到，和亲会是两国重修旧好最直接的方式呢！而且，只要能够救兄长，做不做皇后根本没有关系！

&ldo;臣妾给皇上请安。&rdo;我低头行礼，怎么也没想到出去那么久，回来第一个赶到的地方竟是他的御书房。

站在面前的他似乎又瘦了，眼神更深了，叫人完全猜不透。或者说，他更像一个王者。

他应了声，沉稳的看着我，他的眼神里，我看不出丝毫的亲切，那是一种俯视臣民的感觉，我惊愕，什么时候开始，我和他已经如此疏远了。

这次的对面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沉默的时间居多，偶尔搭上几句话，也是心不在焉的。我心里盘桓着如何把和亲的事情说了，只是他的淡漠叫我很难开口。

终于，我深吸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我说&ldo;皇上，您娶那位公主吧！&rdo;说话间我一直低着头，根本不敢去对视他的眼睛。

我知道自己或许错过了他最精彩的表情，只是，在这种时候，我情愿错过。

&ldo;你也这样认为？&rdo;

他问道，而我几乎是狼狈的点了下头。

他终于有了一丝情绪，那是一声叹息，很淡，却清晰的刻在了我的心上。

&ldo;静儿，你真是我圣朝开国以来最贤德的皇后，你说的这个请求朕怎会拒绝呢？当初朕早有此想，若不是宁宰相带着满朝文武极力反对，或许娜仁托雅早已经是朕的皇后了……&rdo;

三个月后，北国的公主娜仁托雅嫁给了圣朝的帝王，被圣上册封为德孝皇后。同时，我失踪多时的兄长也归来了，只是少了官衔。皇上以擅离职守的罪名罢免了他，责令其流放京外。至此，我所有的心愿算是全都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