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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3页）

原来三月底全班都神神秘秘地策划着&ldo;毕业前的愚人节一定要搞个大行动否则太遗憾&rdo;结果竟是这样，一向对班级活动置身事外的顾旻彻底傻了。不能怪别人，只怪自己忘记愚人节这个饱含恶毒的日子了。

昨天收到qg书的时候还误以为自己变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居然被那样的人喜欢着，现在想想果然是不现实的。太忘形了不会有好下场啊。

&ldo;喂，你从来没收到过qg书吧？&rdo;眼前晃起了同班最受欢迎的男生程樊戏nuè的表qg。

顾旻心里一堵，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说辞。

女生搜肠刮肚的心理活动立刻被男生丢过来的一封信样的东西打断了，&ldo;拿去啦。&rdo;

沉重的鼓槌敲响心脏，被拆开的信中赫然写着&ldo;顾旻：其实我是喜欢你。‐‐程樊&rdo;这样寥寥数语倒是和男生凶巴巴的语气很成正比，但顾旻用手指触上去却似乎探到截然相反的温度，暖得毛孔都撑开。已经搞不清这时候是应该笑还是哭，欣喜还是难过。

仿佛是溺水已久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糙。十七年来第一次，被那样优秀的人喜欢。

所以，才会在这最后一根稻糙被夺走时泻走了最后一点气力与希望。

&ldo;你不会当真了吧？昨天是愚人节啊哈哈。&rdo;

眼前突然腾起的雾气像微缩的云阻挡了视线。连呼吸也把胸腔压抑得胀痛。然后那声音就像cháo汐一样浩瀚地从头顶漫了过来。

‐‐顾旻，你也很孤单吧？

【贰】发卡

周一早晨四肢无力地站在cao场上听国旗下讲话，身后一小堆女生不安分地讨论起明星的八卦，被巡查的老师低声训斥了两次，依然没有收敛的意思。

顾旻的右肩被人点了点，侧头去看，是一张称不上熟悉或陌生的脸。虽然从来没打过jiāo道，但站在自己边上三年也知道在心里暗下定义&ldo;哦，是你啊&rdo;。女生扬了扬眉毛，&ldo;你，有事么？&rdo;

隔壁班的女生往后望，确定了一下巡查老师的方位，然后朝顾旻所在的四班挪近了一些，先一笑，而后低声问道：&ldo;头上的发卡是哪里买的呀？&rdo;

&ldo;诶？我吗？&rdo;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今天的确换了新的发卡，&ldo;是在海运学院对面的小店里买的。&rdo;

&ldo;真好看，我想起《斗鱼》里的安以轩也戴过个一样的。&rdo;

顾旻微怔，刚想友好地笑笑，却听见后面季向葵发出的一声：&ldo;嘁‐‐&rdo;

回过头，季向葵的脸色难看，目光已经抛远向别处，却还分明敛着不屑。顾旻有点尴尬，没作声。

随着人流往教室走时，照例跟在季向葵的侧后方。白驹过隙的时间，就听见她忍不住说：&ldo;你头发又细又少，扎那种发型难看死了。&rdo;

&ldo;……哦。&rdo;

&ldo;而且那发卡又那么俗，你是不是不知道品味为何物啊？&rdo;嘲讽似的停下来转身面向没反应的顾旻，下巴往上扬一点，&ldo;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rdo;

顾旻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发卡摘下来放进口袋里，柔软的棕色长发泻下来，恢复到披肩的状态。

季向葵满意地转回去继续往前走，再没有别的话。

顾旻咬了下嘴唇，又无声地跟了上去。

不管怎么说，那还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即使那友谊既轻又薄，在对方心里更是毫无份量。

从一开始，对季向葵来说，顾旻就只是用来&ldo;陪衬自己、显示自己同qg心&rdo;的最佳道具而已。从一开始，顾旻就心知肚明。但这明显带有利用xg质的友谊还是因贴上&ldo;唯一&rdo;的标签而变得可贵起来。

班里最漂亮开朗的女生，和最傻气内向的女生，这种很奇特的朋友组合本身就有利于让受欢迎者更受欢迎，受排挤者更受排挤。

那么，季向葵你何苦要多此一举地处处打压呢？

顾旻跟随的脚步渐渐慢了下去，与此同时，脚下的地面再一次颤抖起来，脑海里混沌一片，那个声音从极其遥远的地方涌来，充斥进模糊的意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