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的双手缓缓地按上了桌面,&ldo;杜月笙吗?冬宫吗?&rdo;
她忽然双手一抄,将那整张桌布扯了起来!
桌上的东西多重啊,金银烛台,锡盘铜瓶,锦簇鲜花,美味珍馐,都随着她那一双手,飞向空中。
美酒佳肴,汁液泼洒,在这金碧辉煌的空间里划出优美繁复的水花和弧线。
如果要配上音乐的话,那一定是进行曲吧!
さあ,異臭を放ち来る,キミの影を喰い
来吧,散发着异臭,来吞噬你的影
恐怖のパレードが来る,キミの名の下に
恐怖的游行来了,来到你的名下!
余飞没有回头,一脚踏出这座水晶宫殿,一脚踏进了漫天风雪。
她没有回去拿她的大衣,就这么穿着一件踏雪寻梅的旗袍,在这漆黑的夜里去寻觅她的路。
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白雪,鹅毛般的雪片飞上她漆黑的发髻,她抱紧双臂,她知道她能出去的。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身上的红梅花红得夺目耀眼,周身只余心口一点温热。她漠漠地望向前路,满眼狂风暴雪中,竟有一个人骑着单车劈开黑暗向她来了。
看清那人的样子,她终于眉开眼笑,泪如雨下。
曾经以为那座楼、那些人就是她唯一的选择。
现在终于看清,她将要去向的路,会比来时更宽广。
☆、不一样的星星
白翡丽说:&ldo;我的腰真的要断了。&rdo;
余飞讪讪地松了点手,在他后背的衣服上擦了擦鼻涕眼泪。她身上穿着白翡丽的短羽绒服,两条腿还光溜溜地露在外面,但她一点都不觉得冷。
所以白翡丽骑得很快,这辆他从路边的废品处理厂捡来的破自行车,一路哗啦哗啦地响,像是随时要散架。
白翡丽对这个俱乐部很熟悉,带她走了离冬宫更近的西门。俱乐部西侧是一片正在建设的工地,西门被临时封锁了起来。白翡丽先把车从门上扔了过去,然后拉着余飞翻铁门。余飞还穿着高跟鞋,趴在门上几乎是被白翡丽抱下来的,和方才掀桌子的帅气简直天壤之别。
她已经很狼狈了,白翡丽把她抱到地上时还拿大拇指擦了一下她鼻子里冒出来的清鼻涕,然后顺势抹在了她冻得乌青的脸上。
余飞:&ldo;啊‐‐&rdo;
走出工地,外面就是废品处理厂,土路上停着一辆打着双闪的出租车。白翡丽打车到这里,车就开不进去了。他给了司机三百块钱,让司机在这里等他。
路上,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挨在一起坐。仿佛刚才的自行车短暂地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之后,出租车的空间和司机的存在,又让两个人对彼此的关系清醒了几分。
大雪的夜晚,路面空旷。司机也想早点回家,车开得很快。到了瞻园的小楼前,白翡丽又给了司机一百块钱。
进了门,春日一般烘暖,混杂着熟悉的书墨味道和崖柏香气。白翡丽掩上门,把寒风冷雪都挡在了外面。
距离余飞第一次踏进这座小楼,已经差不多整整两年了。
小楼中没有任何变化,就连花瓶中的花朵都依然鲜美。余飞低头脱鞋,看见地板熟悉如旧的精致木纹,眼眶不由得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