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脚步的移动,视野从碍眼的坡面中解放开来。
水声哗哗的作响,光是听着就有种水流仿佛经过身躯的凉意。
阴沉灰白的天空下,一座巨大的建筑横躺在河水的中央,坚固结实地挺拔耸立,像个守卫关口的不败将军。水泥围成修筑的墩柱,宽而厚地深扎在河底。任何波涛汹涌的水流经过也无法令他有丝毫的动弹。
这个大坝现在正处在扩建中。
特别是在两侧,目前已经被木头框架包裹,许多工人带着口罩用保护绳索来回于架子之间,在他们脚下能清楚地看到深褐色的水花喷溅向四周。
&ldo;嘻嘻……呵……&rdo;
抱着河床上的栏杆,我不禁苦笑出来。
这绝无愉悦可言,反而使心遭受到针刺般的痛楚,冷颤一个接一个地由身体滚向四肢,记忆深处同时又有无数个残碎画面自动轮番地跳转出来占据着思维的通道。
再次抬起头时,尝到的竟然是一股保存于过去辛酸中带有点成就的味道……
离周四下午第三节上课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学校就是喜欢把两节课之后作为巨大的分段点。
我拿着鱼缸,在教学楼背后的走道处东张西望,在确认没有人尾随后,溜进了前往秘密钓鱼场的通路。
反正放学后都要负责把鱼缸搬到这里,还不如选择清闲的课间动手。在狭窄的通路处没有杂物堆放,说明此时里面是有人的。
有时会去想,如果每次出门要把杂物重新搬来堵上,会是件多麻烦的事,但换句话说,为了不暴露隐秘的栖息之所,这么做也是必须的。
装着水和沙土的鱼缸多少有些沉重,坚持把它抱到目的地后,小吃了一惊。
坐在那儿垂钓的不是以往固定思维中个头大的的杜爷,而是带着蓝色圆桶帽,样子娇小的泠澜。
&ldo;今天怎么是你?你刚才不是还在班级里么。&rdo;
女孩用严肃的脸歪着头看了我一下,继续垂钓。
这家伙有必要那么认真吗,钓到后反正都要扔回水里,是我的话,偷偷在记录本里添加些符号不就完事了。
&ldo;这个就交给你了。&rdo;
我把鱼缸放在她身边,她却看都不看一眼。
&ldo;喂,你钓到几只了?一直这样钓下去没什么意义吧。&rdo;
他的双眼仍旧死盯着浮标,那眼神和杜大爷真是出奇的相似。
我半弯着腰,把嘴靠近她侧边的耳朵。
&ldo;你肚子会饿吗?我可以到校门口去买些点心回来。&rdo;
这下女孩有点烦了,她歪过头皱着眉毛把右手食指轻轻摆在嘴唇的中央,意思应该是让我不要出声。
&ldo;这样死坐着,也许到上课前都未必会钓到一条。&rdo;
腰杆儿被我挺直靠在了旧仓库的墙上,从背后看着她一动不动的躯体,真像具精致的蜡像。想不通有必要那么认真去对待吗,要知道根本没有人会感谢她这么做。
我此时很想恶作剧一番,把手指放到她的腰间不停地来回做运动,甚至还大胆地想象了一下接下去的情形,虽然感觉会很惊险刺激,但因为预示到可怕的后果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把双眼移向了远方,环视着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