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员们哭天喊地地叫唤,在自己的岗位上屈膝拜地。
杜爷压制住不安,严肃地环顾四周。
&ldo;难道那个故事是真的?&rdo;
在大洪水时代就已继承的恩典与惩罚依然延续至今,大海的贵族无时无刻都在执行这条命运的法则,它们的出现,是无可奈何之下的挣扎,是忍无可忍之下的动怒!
&ldo;神明啊,请不要将痛苦转嫁给我幼小的孙女,我愿接受惩罚,一切由我一个人来承担。&rdo;
几分钟后杜爷登上了位于船最高的了望台,面对着强袭呼啸的大风喊出了声音。
&ldo;大家把抓到的鱼全部放走,一条也别剩下!&rdo;
这时名为&ldo;海角号&rdo;的渔船已经驶入了深红色乌云的中心地段。
&ldo;咳咳……&rdo;
一阵咳嗽声将我从昏暗的白日梦中惊醒。
&ldo;爷爷,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爸爸妈妈和弟弟呢?&rdo;
胀红的小脸迷糊地摇摆,半睡起的眼眸中饱含着湿润。
人在发烧患病,身体无力且极其虚弱的时候,很容易产生幻觉,此时孕育出来的思念往往是最真挚的,对于自身的无助,盼望渴求的情意会显得格外浓厚。
泠澜一定是梦见了她原来的一家人。
&ldo;杜大爷不在,我想他很快就会回来。&rdo;
过去遇到这种情况,一定是杜爷陪着她吧,我不得不残忍地纠正她的误认,说来自从在大坝和他分开后就杳无音信了,不安像刀子般一道道刻在心头上。
&ldo;又是你啊。&rdo;
女孩的声音小到恐怕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一副无神的睡眼认出了我,起初一刻存有少许安逸与欣喜,但很快阴沉了下来。
&ldo;为什么不去上课?&rdo;
&ldo;我也得了感冒。&rdo;
看着她犀利的眼神,对我的回答有点反感时,我再补充了一句。
&ldo;换句话说,总之是不想去。&rdo;
&ldo;一直躲在这里也不好吧。&rdo;
这家伙我多少了解,比起承受孤独麻烦别人令她更加讨厌。
但作为当事人这是我主动的选择,有这么好的栖息所,整天泡在这里都无所谓,再说总得要有人给她填饱肚子才行,想到这里,我转开了话题。
&ldo;我去买点早餐回来。&rdo;
&ldo;不要老是用你的钱。&rdo;
还以为她要说你别去买呢,在心里其实还是想要我帮忙的吧。
&ldo;那个。&rdo;
她伸出了手臂软弱地指向旧柜子。
&ldo;里面有个陶罐。&rdo;
我走过去打开柜子,这个时代还有人用如此的储钱方式,实在难以理解。
把手伸进去便知,其实并没有多少钱,不过柜子的罐子确切说不只一个,把眼前高低几乎相等的东西形容成未开局的国际象比较合适。
我随意翻弄,假装取了钱,关上柜子的两扇门动身离开。
泠澜无意间像是自言自语地开口:&ldo;爷爷为什么不回来。&rdo;
她的脸蛋朝着天花板上灰黑的梁柱再次显出渴望与期盼未能达成的忧愁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