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柔软、娇小,似乎多用力那么一点儿便会破碎。
平缓的心跳和细小的哭泣声在耳边缭绕,它们形成的旋律包裹着我,没有什么比直接倾听更富有伤感了。
她那在我看来不算罪过的罪过要多久才能还清呢?也许谁也不知道,包括她自己。
只是每天都坚持着,用一颗真挚的善良之心去面对。
她的勤奋为什么得不到回报?也许命运只能默默的为她祈祷下去。
混乱的脑子最后才找到了用不渗水的雨衣当做容器的办法。
我们选取了还有一口气的小鱼,把它们放进装满水的雨衣里。
其他的鱼,被我们堆在路边,用尘土当做被子给它们盖上。
泠澜一直说,就算死也至少让它们死在水里,可惜没有足够的空间带走它们。
我把自行车简单维修了一下,使链条重新回到齿轮上,并在一旁想着,能和鱼儿交流的泠澜,到它们生命的最后一刻听到了什么呢?
如果是人类将死之前,一定有莫大的终生寄托希望被传达吧。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到底会是怎样沉重的想法与留守的愿望?
我们只用唯一剩下的水壶,支撑到了目的地。
周围是十分狭窄长满茂盛植物的小路,旁边有一条和它共同弯曲部相交的小溪,它便是&ldo;清纯之泪&rdo;。
我们打开雨衣将鱼放生时,它们扁平着躯体,露出雪白的肚皮一下子沉到了水底,看来还是没能挺到最后……
佛祖会把一切看在眼里的,至少我们的意愿与思念已经充分地表达了。
今天唯一的欣慰‐‐放走了寄予我、泠澜和华叔三人养育成果的斗鱼,它们呆在塑料袋里,所以安然无恙。
&ldo;我就是在这里发现它们的,现在送它们回家了。&rdo;
泠澜用惜别的神情观望着它们远去。
我拿出华叔送的粽子递给她。
&ldo;饿了,吃一个吧。&rdo;
她接过粽子,打开外皮,把它抓烂,垫在手心里洒向&ldo;清纯之泪&rdo;中。水流冲刷着米粒,像一朵朵盛开的白色小花般轻巧、可爱。
它们和死去的鱼儿一起被柔和的泉水带入理想的天堂之中。
&ldo;鱼儿比我更需要食物。&rdo;
女孩抵着头,昏暗的瞳孔里没有一丝光彩,像是通透着无尽渺茫的淡淡绝望。
返程的路上,泠澜沉默着,整个人毫无生气,简直像个仰郁症患者。
我总想说点什么来调节她沉重的心情,可是不争气的脑袋却是一片空白。
回到学校后,我想牵着车前往仓库停放,泠澜一下子从后座上下来,嘴里嘀咕着。
&ldo;放在外面就好。&rdo;
然后飞身健步直奔回家。
等我来到钓鱼场,她又搬出了一个大水箱,并拿着一个塑料袋,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即涌上脑皮。
&ldo;你要做什么?&rdo;
&ldo;想再去一次。&rdo;
&ldo;现在?&rdo;
&ldo;没错。&rdo;
我短促地叹出一口闷气,此时称这个家伙为疯子也不过分了。
&ldo;明天不行么?&rdo;我们可以一早出发。&rdo;
&ldo;不行。&rdo;
她边说边整理着物品。
&ldo;现在已经下午了,骑车慢一些再回来时说不定天就黑了,而且那地方到晚上人会更少,阴森的不得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