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心头一寒,有些尴尬地抿嘴笑了笑,感觉她这人有些难以相处。
不久之后,桌球区爆发出了一阵欢快的笑声,十几个男人在兴奋地击掌庆祝着什么,她突然说:
&ldo;我快出去了……&rdo;
&ldo;哦,那恭喜了!&rdo;我说。
她皱了皱眉,&ldo;恭喜?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恭喜的。&rdo;
&ldo;治好了,难道不值得恭喜?&rdo;我不解地问。
&ldo;好?&rdo;她转过头,依旧是充满讥讽地一笑,然后突然张开了嘴,吐出了自己的舌头。
我顿时吓了一跳,她的舌头龟裂斑驳,布满溃疡,像一幅老旧的世界地图一样。
&ldo;这鬼地方我来来回回已经住了快二十年了,比在自己家住的时间都长,你觉得我还能好吗?&rdo;
&ldo;总还是有希望的吧!&rdo;我想了想,最后模棱两可地鼓励道。
她没有接话,又是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桌球,在又一局结束时,才开口说道:
&ldo;嗳,美雪,我能不能拜托你个事?&rdo;
&ldo;什么事?&rdo;我奇怪地问。
&ldo;我的出院通知估计快下来了,我养了一只猫,如果我走了,能不能麻烦你照料一下?&rdo;
&ldo;当然可以,正好我原来也养过猫。&rdo;我笑了一下,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养猫。
大约过了一个周之后,她真的出院了。
她出院那天,把我叫到了她住的别墅里,递给了我一只灰白相间的折耳猫。
小家伙估计也就半岁左右,表情有点呆萌,身体吃得圆&iddot;滚滚的,看起来平时伙食不错。另外,我发现她的房间里满是猫的布偶,地板上,床头上,沙发上,被铺得满满当当。
&ldo;你这是有多喜欢猫?&rdo;我惊叹道。
&ldo;你要吗,要不全送给你吧?&rdo;
我摇了摇头,&ldo;算了,我不喜欢布偶。&rdo;
在送她出院时,我突然想起还不知道猫的名字。
&ldo;这只折耳叫什么?&rdo;我拉住她的衣袖问道。
&ldo;它啊,叫&lso;摇&iddot;头&iddot;丸&rso;。&rdo;
&ldo;摇&iddot;头&iddot;丸?&rdo;我忍不住&ldo;噗&rdo;的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给猫起名叫&ldo;摇&iddot;头&iddot;丸&rdo;的。
不过当我低头看了下小家伙圆&iddot;滚滚的脑袋,却又觉得这名字虽然起得荒诞不经,不过倒也跟它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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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个月后,有一天我正在戒毒中心做检查,偶然又听到几个护士谈起了那个女孩,说她从这里出去之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了一个酒吧,从酒吧出来后,连人带车都找不到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她家里的人都急疯了,每天往医院打好几个电话,一直在打听她回来了没有。
&ldo;是在别墅养猫的那位吧?&rdo;我旁边一位扫地的阿姨突然打听道。
几个护士奇怪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她接着说:&ldo;她人早死了。&rdo;
几个护士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其中一位身材娇小的护士提醒道:&ldo;阿姨,这话可不能乱讲哦!&rdo;
&ldo;我哪乱讲了!&rdo;那阿姨反驳道,&ldo;我是听院长说的,那小姑娘今天早上刚被人从江里连人带车打捞上来,在江水里泡了一个月,身上早泡烂了,不过还好手上有疤,身上烂了,手上的疤却是做不了假的。院长说:她妈靠着她手上的疤一眼就认出来了,连做dna鉴定的钱都省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