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裹胸染了血,实在穿不得了,这种贴身衣裳都是自己做,店里没有卖的,好在店主自己有做的新肚兜,行了个方便,送了玉衡一个。
换了一身蓝布长衫,柏回付了银子,二人出了店来。
&ldo;东家,我们往哪去?是在此处等柳兄的消息,还是去金州?&rdo;
玉衡沉默片刻,柳东家音讯未知,在此处等无异于做无用之功。转念又想,若是他真是皇子,今日多半是他自己走了。因而道:&ldo;去金州。&rdo;
因两人都有伤在身,就雇了一辆马车,送二人去金州。
马车摇摇晃晃地出了安定县城,两人相对坐着。
&ldo;东家,那日你是怎么碰上柳东家的?&rdo;柏回斜斜靠在车壁上,一身宝蓝色的袍子穿在他身上,明朗又清爽。
玉衡便将那日碰上李泷之后的事说了大半,只隐去了碰上银窑的事。这件事非同小可,柏回知道了对他没有好处。
柏回已不知何时坐直了身体,双眼定定地看着玉衡。这几日他几乎不眠不休地在遇袭周围找她,只是森林太大,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幸而后面有人在山洞里发现了有人待过的痕迹,还找到了一个布巾呈给他看。
他们都不认得,柏回初初见也是迷惑,后面突然想起一样事物来。连忙将那白色的布巾收起来,这深山中出现了女子之物,只能是她的不做多想。
柏回狂喜过甚,后面在山林中找不到人,他想着也许她已经下了山,就带着人在附近的村落寻找。
柏回伸手碰了碰怀里的一样事物,犹豫半晌要不要还给她。
&ldo;下次出门可要看黄历了,这一路真是祸不单行。&rdo;玉衡想着一路的惊险,后怕庆幸的同时,心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旁的什么,她自己也没意识到。
看着她丽如春华的笑颜,柏回心里一动,伸入怀里的手也慢慢地缩回了。
他斟酌半晌,试探道:&ldo;东家,你去金州做什么,能告诉我吗?&rdo;
说到金州,玉衡刚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还不知道刘章怎么样了呢,明明四天能到的路程,她愣是走了七八天了。
&ldo;没什么不能说的。你知道孝悌堂吧,那是我开的。&rdo;玉衡道。
这是柏回早就料到的事情,他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ldo;我前几年跟着我大哥到过金州,金州那地方,虽然盛产玉石,但当时吏治很差,剥削无道,加上土地贫瘠,粮产极低,百姓都过得极苦。&rdo;玉衡说着叹了口气,&ldo;我当时亲眼看到了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老人饿死在我们的车前。说来惭愧,我大哥素来是不会亏待自己的人,当时我们坐着华丽的马车,随车带着南北鲜果珍味,我自小身在商贾之家,于衣食上从未短缺,不曾见过如此人间惨像,从那时起,我就打定主意,要开办一间善堂,专门收留孤寡老人失孤幼儿。&rdo;
柏回不由心生敬意,自古商人多自私自利,难为她身为女子,竟有如此博爱之心。
&ldo;只是,&rdo;柏回插言道,&ldo;这怕不容易办成吧,说得难听点,烧钱的无底洞。&rdo;
玉衡微微垂眸,&ldo;尽我微薄之力罢了。天下贫苦百姓几何,&rdo;玉衡叹了口气,&ldo;所谓达则兼济天下,可惜我一人之力微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