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厨娘按照宁玉瑶的要求,就开始着手准备把菜烧制出来,禀报了宁玉瑶之后,厨娘这一边已经先将烧热了锅,放进清亮的麻油,待到麻油在锅中加热到了八成,则放入干椒爆炒。干椒在油中发出嗞嗞的声音,很快,略呛的浓香便扑鼻而来,散发在小院里,勾引着着刚到厨房的宁玉瑶四人的胃。
厨娘看到主子来了,越发谨慎不言,擦了下额际的汗滴,开始放剁碎的葱花,有白的有绿色的,鲜嫩欲滴,这绿白相间的葱花儿进去锅中,迅速被煸出了香味,葱花儿特有的清香和干椒富有诱惑力的浓香混合在一起。
一旁的人只见厨娘又利索地将晒干的菜末放入大锅中,快速地翻炒,烧火的下人卖力地拉着风箱,灶膛里的火苗几乎要从灶口冒出来,厨娘翻炒数下后,又娴熟地将姜、蒜、盐、糖、酱油等分别撒入,片刻之后,呛炒白菜就出来了。旁边打下手的厨娘又端来一个大木盆,将白菜放入木盆上。
宁玉瑶见那木盆里,绿色的白菜粉末失了水分后,又经过油水浸渍,晶莹剔透,饱满欲滴,宛如上好的碎玉一般惹人心动,上面隐约仿佛带了一点油丝儿,散发着干辣麻香,混合着充分煸炒出的葱香儿,几乎让人的口水都要滴下来了。自己忙拿手指头捏了一点,放进嘴里,香味沁人心扉,口中白菜末颇有嚼头,吃了唇齿留香,当下连连点头:“好吃,成功了。”
厨娘擦擦汗滴之后,用勺子给主子们各自挖了一点放进盘子里,当天晚上,几个人的晚饭便是呛炒白菜干拌白粳米,散发着清香的米饭蒸得晶莹剔透颗粒分明,搅拌上有韧劲嚼劲又散发着香味的干呛白菜,那个味道,实在是让人走不动路。
宁玉瑶又吩咐厨娘当晚再接再厉,将剩下的白菜干全都炒了,炒好后,取来巴掌大小的陶罐,将炒菜一勺一勺地放在陶罐中,一边放一边压,压一层放一层,如此,当陶罐满时,里面竟然紧实地放了小半盆的炒菜。
厨娘又拿来裁成小块的粗布,将陶罐口部封紧扎好,扎好之后上泥,放在一旁晾晒。一个晚上功夫,十几个小陶罐整齐地码放在那里,倒是看着别致。
这种菜主要是特点是油多香味浓,出门在外行旅之人,拿出来拌饭就馒头烙饼,其香味出众足可解馋,第二种又是酱玉瓜,腌大头菜之类类,主要特点是耐久易放且下饭,第三种则是汤料类,如把蘑菇和笋干晒得极干,用上好酱油煮培烘干,收纳在陶罐中放好,待到要吃时,滚水一冲,便是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汤菜,加上已经准备好的炒米,自家爹爹自然是不会怎么受苦的了。
最后几日的时候,宁父就在开始调节作息时间了,宁玉瑶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宁父每天晚上,都休息的很早,不似前段时间的刻苦夜读的迹象。
宁父看着这段时间女儿为自己准备考试的东西,自己又因为备考略微疏忽了自家的小宝贝,笑着说道:“瑶瑶,这几日,爹爹好好的陪你练字好不好?”
“爹爹,你不用看书吗?”宁玉瑶有点担心的问道,前世自己考试的时候,可是最后一刻才将书放下来进入考试会场的。
宁父解释道:“前段时间爹爹我每晚都要挑灯夜读大半个晚上是因为还需要知识的填充,不过会试的时候有一半都是在拼考生的体力。最后这几天养精蓄锐,应试前好好的休息,多放松放松自己,免得到了考场上,面对着答卷,肚子里有货,脑子里有才,却因为体力和精神不佳,影响了答题。我所以,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尽量以一种轻松的心态,来面对即将到来的应试。”
“喔,原来这样啊,爹爹是该好好放松一下的。”宁玉瑶笑意盈盈的说道。
宁父笑而不语,既然已经弄清了事情的原由,宁玉瑶又继续问道:“爹爹,前段时间旭哥哥准备了那么多的材料,那爹爹你这回应试,有几成把握能中啊?”
宁父看着女儿那好奇的模样,有些好笑,顺手拿着手里的书本,轻轻的敲了下她的脑袋,说道:“这个这么能够知道,毕竟每届会试的试题,都是不一样的,就算是我将往几年的试题,答得还不错,但也不代表今年就能答题答得好啊。更何况,到时候会试中与不中,很大的一个关键,还得看阅卷考官的喜好。”
宁玉瑶听他说了这么一通,还是没得到个明确的答案,不免嘟囔道:“说的这么复杂干嘛,反正我又不去参加考试。算了算了,我也不问了,爹爹自己心里有数就成,我就好好的给你把后勤做好,让你无后顾之忧,好不好,爹爹。”
“爹爹最后靠瑶瑶为爹爹的准备了。”宁父看着娇俏的女儿,疼爱的看着宁玉瑶。
很快就到了应试这天,宁玉瑶兄妹俩吃过早饭,便亲自和魏妈妈驾着马车将宁父送上了考场。这样的事情,宁玉瑶在大哥考秀才的时候也算是经历过一回了,虽然没有这么大阵仗,但是也算是没有第一次那么紧张,所以,考试前的一切准备,他们都做的一点儿,也不显慌乱。
只在宁父临进考场之前,两兄妹嘱咐了一句:“爹爹加油,尽力就行!”
宁父点头应下之后,便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奔赴考场去了……
考场里的消息总是在第一时间就迅速传开。
第五日,有一个应考生员晕倒了,被抬出来;
第六日,又有一个生员腹部绞疼,脸色青白地被抬出来;
第七日,抬了两人出来;
第八日,又陆陆续续的抬了三人出来······
第九日申时,礼部贡院的钟声敲响,考试结束,生员们陆续出来,门口是拥挤的人群,都是来接人的家人、还有跟随生员来京赶考的小厮、长随之类。
宁玉瑶和宁玉霁带着人将宁父接了回来,看宁父面容显然也是累的不轻,跌跌撞撞的上了马车,不到片刻就睡着了。宁父眼底下的点点乌青,发丝的凌乱,干涸的嘴唇,无不显示着他从考场走出来时,容颜的憔悴。休整了三日后,宁父才算是慢慢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