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在寒光一闪之后喷薄而出,他撇下刀柄起身站定,持着长枪的燕楚士兵抽搐着倒去他脚边,竭力捂住自己被刀刃割透的咽喉。
&ldo;谢濯!城门动手了,你算好时辰!&rdo;
&ldo;放心,戎羌王撑得住。&rdo;
&ldo;‐‐谁他妈管他啊!&rdo;
卫凌长剑一顿,顿时一口浊气卡在胸口上不来。
暗道狭窄只容一人通行,谢濯现下在里头卯足力气转着最后一截绞索,他再想冲进去打人也得忍着。
谢濯好的不学,专学些嘴碎的毛病,他俨然是不把卫凌气到动手不算完,铁质的拒马破土而出,震了他一身尘土,他笨手笨脚的钻出暗道躲到卫凌背后,嘴里还不忘嘟囔一句戎羌王爷也撑得住。
&ldo;……&rdo;
骂了显得更心虚,不骂又憋气。
卫凌恶狠狠的挑起脚边长枪将眼前敌人捅个对穿,下手比行伍多年的老兵还狠。
城中机关复杂,他护送谢濯四处折腾,又得提防敌军又得提防四体不勤的谢濯左脚绊右脚,一路上神经紧绷得厉害,故而嘴上战斗力下降,只能单方面被谢濯气得跳脚。
&ldo;还操心那俩玩意呢,你就不担心你家……&rdo;
新一轮机关奏效,守军能得到片刻喘息,卫凌一边蹭去面上飞溅的血水,一边臭着脸色转过头去,他本想和往常一样骂骂咧咧的甩给谢濯一个白眼,但他没能成功。
‐‐谢濯呕了血。
鲜红的血水染脏了青衣软甲,此刻正自着谢濯唇边落去地上坠落溅开,既安静又刺目。
&ldo;你家俩都没事,我家那个更没事。&rdo;
同他一样扶膝喘息的谢濯挑了挑眉梢,神情还有点欠揍,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ldo;你……&rdo;
骤然炸裂的响声撕开了云层,那是来自城外燕楚大营的方向,卫凌浑身一颤,竟不知是应该先去看看天边的信号颜色,还是应该先查看谢濯的情况。
&ldo;不用看了,是黑的。&rdo;
特制的烟火如同惊雷,直蹿天际,显出腾绕虬龙,它浮在半空冲着燕楚营盘露出锋利爪牙,似是要将一切吞噬殆尽。
谢濯连头也没抬,只扯来卫凌衣袖擦了擦手,他仿佛是早就经历过这个时刻一样,染着血的唇面一开一合,虽是虚弱不堪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