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阙祤的吩咐,这次沐浴的水烧得比往常热了不少,一倒进浴桶中,便有大量的热气涌了上来,几个抬水进来的弟子都冒了一头的汗。
阙祤也不想着要帮郁子珩褪去衣衫了,将人抱起便直接放进了浴桶当中。
弟子们看得目瞪口呆,有人正想开口问,便被阙祤一句&ldo;都出去吧&rdo;给堵了回来,互相看了看,便都听话地出去了。
冰冷的身体没入热水中,郁子珩不自禁地颤了一下,随即一种生命复苏的感觉自四肢百脉中被唤起,血液好像重新开始流动了起来。
阙祤放下他,刚要直起身,却觉有人拉了自己一把。他低下头一看,见郁子珩的一只手还攥着自己的衣襟,手指骨节泛白,也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若不是还要呼吸,郁子珩简直想把头也一起缩进水里。他此刻觉得好了许多,一双眼正眨也不眨地看着阙祤,自然留意到了他的动作,低声道:&ldo;我的手指……唔……还不大听使唤。&rdo;
阙祤小心地掰开他的手指,将他的手送入水中,&ldo;还在疼么?&rdo;
&ldo;疼还可……可以忍,&rdo;郁子珩道,&ldo;只是这……冷的感觉……实在有些……陌生。&rdo;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水竟已经凉了下来,阙祤一边将大桶的热水加进去一边自语道:&ldo;程岳怎么还不过来?&rdo;
寒意被热水强行压制住了,疼痛的感觉便更为清晰强烈了,郁子珩闭着眼咬牙忍着,脸上肌肉绷得极紧。
又有脚步声传来,极为轻盈,似乎用上了轻功。
阙祤微怔,停下手上动作,面向门口,将郁子珩挡在身后。
而后他听到了来人与门外弟子简短地说了几句话,便匆匆走了进来。
阙祤换下了戒备的神色。
云清不避嫌地进了沐浴间,脸色少见地阴沉了下来,对着阙祤不客气地道:&ldo;执令使请暂到外头等候,我有话要对教主说。&rdo;
阙祤觉得她的表现很奇怪,又放心不下郁子珩,便没有动。
郁子珩知道云清会这么说,那事情必定不小,强忍剧痛道:&ldo;我不要紧,阙祤,你先到外边等我。&rdo;
阙祤听他说话虽仍显吃力,却较之先前顺畅了不少,猜想是最难过的那段已经熬过去了。又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待得云清等得急了,又要开口赶人的时候,阙祤才转身慢慢走了出去。
云清怕他偷听,亲自把人送到了门外又给外边的弟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看住阙祤,这才又折返,走到郁子珩身旁,蹲下了身在他耳边道:&ldo;潜夜使叫隐卫递来消息,说是教主已身中奇毒,切不可再运功,否则……&rdo;
&ldo;潜夜使送这样的消息出来,&rdo;郁子珩一次多说了几个字,有些喘,&ldo;他有没有危险?&rdo;
云清颇有几分嗔怪意思地看了他一眼,&ldo;教主都这样了,还有心思记挂别人?潜夜使既然说他会想办法找解药,想来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麻烦。&rdo;
疼痛一点点褪去,郁子珩身体放松下来,&ldo;那他可知我是如何中毒的?&rdo;
&ldo;隐卫带来的话便只有这么多,大概是潜夜使意外得知,又不好细问吧。&rdo;云清懊恼道,&ldo;可惜还是晚了,没来得及防备。&rdo;
&ldo;可程岳几次都没有瞧出我中了毒。&rdo;郁子珩摆了下手,&ldo;说起程岳,他应该要来了,你先出去吧,让阙祤进来。&rdo;
云清似乎有些不赞同,但她尚未说话,外边的人已经进来了。
阙祤引着程岳,径直走到郁子珩身边,&ldo;你快给他瞧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