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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第2页）

罗飞心中略宽，这杭文治虽然伤重，但彼此间的交流尚不成问题，于是他立刻便切入正题道：&ldo;我们刚刚对你的个人履历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在十年前，你的父亲得了癌症，全省最好的肿瘤专家都聚集起来给你父亲做了会诊‐‐以你当时的家庭境况肯定无法调动这样的资源。我询问了几个当事人，他们都不否认当年是受到邓骅的委托。我们还查看了你在监狱期间的探访记录，发现你和梦乡楼的经理马亮有过接触，而马亮是阿华手下的得力干将之一。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你和龙宇集团有着非常深的隐秘渊源。&rdo;

杭文治睁眼和罗飞对视着，既没有否认，更不想掩饰什么。事以至此，掩饰还有什么意义？

这正是罗飞期待的态度，他可以毫无阻拦地将话题继续深入下去：&ldo;我们还了解到，有人打点了监狱内勤，使你有选择性地被分配到四二四监舍，而你和监舍中杜明强的关系非常好。我知道你是有意去接近他的，因为你想给邓骅报仇，对吗？&rdo;

杭文治又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他努力想说什么。

&ldo;杜……&rdo;

罗飞猜到对方关注的焦点，便直截了当地抢答道：&ldo;杜明强已经成功越狱了。&rdo;

杭文治闭起眼睛，显得既无力又无奈。

&ldo;你不要想别的事情，只管回答我的问题。&rdo;罗飞再次提醒对方，&ldo;你的回答或许能帮助我们尽快把杜明强捉拿归案，你明白吗？&rdo;

杭文治立刻睁开双眼，同时用激昂的眼神表现出强烈的合作欲望。

罗飞正式提出第一个问题：&ldo;越狱的主意是谁先提出来的？&rdo;

杭文治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但口型分明是个&ldo;我&rdo;字。

&ldo;你故意鼓动杜明强越狱，然后伺机报仇？&rdo;

杭文治认同地眨着眼睛。

&ldo;杜明强一开始就同意越狱吗？&rdo;

杭文治用气声吐出一个&ldo;不&rdo;字。

&ldo;那你是怎么说服他的？&rdo;罗飞终于把话题引入到了核心处，事实上这个问题也就等价于：杜明强究竟因为什么改变主意，最终参与越狱？

可杭文治的回答却卡住了，他愣了一会才又开口：&ldo;不……不是我……&rdo;

&ldo;不是你说服他的？&rdo;这让罗飞有些意外，他连忙又追问，&ldo;那是谁？&rdo;

杭文治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呼吸有些加重，似乎在心中出现了犹豫和冲突。罗飞料想对方是不愿把其他同伴牵扯进来，他必须打消对方的顾虑。

&ldo;我对越狱这件事本身没什么兴趣，不管你们做了什么，那都是监狱管理局的麻烦；我所关心的，只是怎样抓住那个家伙。我必须知道促成他越狱的原因，这样我才能提前掌握他下一步的行动。&rdo;

罗飞的诚恳言辞终于让杭文治下定了决心，他鼓足一口气力，清晰地吐出四个字来：&ldo;去问阿华。&rdo;

罗飞心念一动，立刻转身说了句：&ldo;走！&rdo;

一直站在罗飞身后的女子自然就是慕剑云了。她感觉有些突然，停在原地问：&ldo;这就走？&rdo;在她看来，对杭文治的询问似乎还没完全展开呢。

罗飞却非常果断地迈开了步伐，同时略带着自责说道：&ldo;我们已经晚了呢。我应该早一点想到阿华的！&rdo;

慕剑云只好跟上罗飞的脚步，而在行进的过程中，她也逐渐悟出了头绪：不错，在设计杜明强的计划中，杭文治和阿华必然是一对同谋。既然杭文治没能在狱中说服杜明强越狱，那阿华一定会在监狱外施加某些影响，而这种影响即便是杭文治也并不了解。事情调查到这一步，必须尽快从阿华嘴里获得些东西才行！

中午十二点零三分。

省城看守所。

阿华被带进了提审室，作为故意杀人的重犯，他带着沉重的手铐脚镣，行动颇为不便。在他身上有好几个地方都缠着绷带和纱布，裹护着或轻或重的外科烧伤。

虽然如此，这个男子却丝毫没有显出狼狈或者虚弱的感觉，他一步一步地挪进提审室内，缓慢的动作中反而透出一种沉稳的力道。然后他停下来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形：在铁栅栏的外面坐着一男一女，这两人阿华都不陌生‐‐一个是刑警队长罗飞，一个是心理学者慕剑云。

&ldo;你怎么又来了？&rdo;阿华看着罗飞，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坐到了审讯椅上，&ldo;我不是都交待清楚了吗？你只要在结案陈词里写上&lso;供认不讳&rso;这四个字就行了。&rdo;说完这话，他抬起手臂察看着那里的伤势，那傲然的表情却像是一个勇士在炫耀自己的勋章。

他的确有炫耀的理由。在龙宇大厦的那场大火中，他凭借一己之力烧死了包括高德森在内的三个敌人。虽然他现在面临着法律的严惩，但即使是走向地狱，他也将保持着一个胜利者的荣耀姿态。

&ldo;我这次来不是为了你的案子。&rdo;罗飞摆出一副不紧不慢的态度。他知道阿华远非杭文治可比，想从对方嘴里得到实话，得像钓大鱼一样，先要消磨掉他的锐气，然后才能收线。

阿华翻了翻眼皮，扫视着罗飞和慕剑云：&ldo;那你们来干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