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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第2页）

在距离公寓楼不远的绿化带中站着一个长相丑陋的年轻男子，他拿着一部手机保持着通话的状态，目光则正与窗口的女孩相对。女孩的出现似乎在男子的预料之外，他的神色有些慌乱，手机也离开了耳边，随着手掌慢慢滑落下来。与此同时，一种难以抗拒的力量则牢牢地控制住了他的身体。

那力量来自女孩的眼睛，明亮的、漆黑的、充满了神彩的眼睛，一股动人的波光在那双眼睛中流动着，就像小提琴的乐曲声一样优美。这样的眼睛镶嵌在女孩秀美的面庞上，沐浴着明媚的阳光，构成了年轻人一生中所见过的最美丽的画面。他贪婪地享受着这幅画面，难舍难离。

女孩也把手机垂在胸前。此时此刻，言语交流已成了多余的累赘。她只需要和那男子对视着，便能感受到对方的心绪。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整个世界似乎都随着他们的目光而静止。也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的男人首先从沉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拘促地低下了头，似乎在躲避着什么。他的这个动作立刻刺激到了女孩，令后者紧张而又焦急。

&ldo;你不用躲！我根本不在意你的相貌！&rdo;女孩忍不住叫出了声。

年轻人重又抬起头来看着女孩，不过这次却只是匆匆的一瞥。随即他便转身向着远离楼宇的方向而去，步履坚决。

&ldo;你别走！&rdo;女孩徒劳地呼喊着，却无法阻止对方的脚步。情急之下，她也转身离开窗前，直往卧室门外奔去。

客厅里的慕剑云被突然冲出来的郑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问了句：&ldo;怎么了？&rdo;后者却顾不上回答，开门就往楼下跑。慕剑云连忙也跟着追出去。两人一前一后，很快便冲到了楼前的空地上，只可惜视力所及之处已经没有了那个年轻男子的身影。

郑佳停下脚步，茫然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追赶。片刻后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匆匆地按动掌心中的手机。

可是听筒里却传来毫无情感的女声：&ldo;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rdo;

郑佳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炫目的阳光照she在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上，刺激起了一层透明的泪水。

慕剑云这时也追到了郑佳身旁，她用手轻扶着女孩的肩头，再次追问道：&ldo;你怎么了？&rdo;

郑佳黯然答道：&ldo;是我的一个朋友……他不愿意再见我了。&rdo;

慕剑云隐隐猜到些什么，她转而拉住女孩的手，柔声劝道：&ldo;先上楼去吧，外面的光线这么强‐‐到家里把你朋友的故事讲给我听，好不好？&rdo;

郑佳无声地点点头。她心里确有好多话想找人倾诉，而慕剑云看起来正是最合适的对象。

大约二十分钟后，罗飞赶到了慕剑云的公寓。他看到公寓的门敞开着，而慕剑云正站在门口等他。

&ldo;什么情况？&rdo;罗飞一边问一边往屋内张望着，不过他并没有看到那个女孩。

&ldo;郑佳在卧室里呢。&rdo;慕剑云冲罗飞做了个回避的手势，低声说，&ldo;我们出来谈。&rdo;

罗飞会意，和慕剑云一同来到了楼道的拐角处。站定之后，慕剑云神色郑重地说道：&ldo;我刚刚和郑佳聊了一会，情况和你当初的猜想恐怕不太一样。&rdo;

&ldo;哦？&rdo;罗飞的心一沉，对方的表情让他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ldo;eunides已经来过了，他和郑佳见了一面。&rdo;慕剑云略做停顿后，又格外强调般地说道，&ldo;‐‐而这次见面在我看来，应该是两人之间的诀别。&rdo;

&ldo;他们见面了？&rdo;罗飞有些不相信似的。难道那人不怕被郑佳识破他的真实身份？

&ldo;是见面，但不是正常的见面。&rdo;慕剑云抱着胳膊解释说，&ldo;那个包裹里面有一只手机。eunides先是在电话里和郑佳道别，然后又把郑佳引到窗口处‐‐而他就站在楼下的绿化带里。不过郑佳看到的是一个相貌极丑的年轻男子，并且他就是以自己相貌丑陋为借口，拒绝再与郑佳相处。郑佳后来追到楼下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不见了，电话从此也无法接通。&rdo;

罗飞深知eunides的真实相貌绝对和&ldo;丑陋&rdo;两个字不沾边，立刻又问：&ldo;他做了易容伪装？&rdo;

&ldo;应该是的。&rdo;慕剑云点着头分析道，&ldo;所以他只敢让郑佳远远地看到自己。&rdo;

罗飞认同这个逻辑。要知道，再精妙的易容，近距离相处的时候也难免露出破绽。那人把郑佳引到窗口，又在对方下楼之前离开，其目的明显就是在掩饰自己的真容。可他为什么要突然前来？将这样一种经不起检验的虚假面容展示在女孩面前，他的用意何在？

在罗飞思索的同时，慕剑云却反过来问他：&ldo;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rdo;

&ldo;嗯？&rdo;罗飞挑了挑眉头，不明对方所指。

&ldo;你不是说eunides会清除掉和杜明强有关的图像资料吗？他有没有开始行动？&rdo;

&ldo;应该是开始了。&rdo;罗飞斟酌着说道，&ldo;前两天省城电视台遭窃，丢失了一些原始素材，其中就包括杜明强接受庭审时的现场录像。窃贼手法高明，很像是那家伙的所为。我估计他下一步的目标应该就是警方系统内的图像资料了。我也做了一些特别的安排，包括让曾日华设置了一个网络陷阱，如果他试图从远程攻击警方的资料管理系统，立刻就会暴露出他的行迹。&rdo;

慕剑云却摇摇头说：&ldo;这都没用的。&rdo;

罗飞皱起眉头，不知对方为何如此肯定。慕剑云则很快用事实加以解释，她将手中的一页文件纸递给罗飞，接着说道：&ldo;这是那个人寄给郑佳的资料，你自己看看吧。&rdo;

罗飞接过那页纸，展开一看，却见占据了绝大部分版面的竟是一张杜明强的近身照片。而照片下还有一段小字，阐明了照中人的身份：&ldo;杜明强，男，25岁。二零零二年被刑警队罗飞逮捕，被指控为系列凶杀案的主角eunides。但因证据不足，仅被判处五年徒刑。二零零三年十月十一日从省城监狱越狱，越狱过程中以eunides之名继续行凶，致二人死亡，一人重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