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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第1页）

罗飞一边说一边转过头，和宋局长对了一个眼神。后者也表现出了听对方讲述的兴趣。

罗飞又扶了一下话筒，说道：&ldo;一周前我和专案组的同事们开会时，我们内部也有过一场激烈的争论。有好几个同志都认为，保护好钱要彬就是我们的首要任务，可我认为不对。我们的任务应该是击败eunides，而保护钱要彬却恰恰与这个目的背道而驰。&rdo;

大部分人听到这话都糊涂了。eunides要杀钱要彬，专案组如果保护好钱要彬，难道不是击败了eunides？怎么说是背道而驰？

罗飞正要解释这一点：&ldo;那个eunides素来以正义的执行者自居，他为什么要杀钱要彬？因为钱要彬违反了法律，但却没有受到制裁。如果我们继续袒护钱要彬，那就是在进一步扭曲正义。或许我们可以挫败杀手的行凶计划。可那又怎么样呢？哪怕那杀手被抓住了，我这个专案组也远远配不上&lso;胜利&rso;这个词语。因为只要法律的尊严仍被践踏，eunides就会仍会孳生，那绝不仅仅是一个杀手的问题，那是躲藏在我们每个人心中的阴影。而摆脱阴影的唯一方法，就是让阳光照耀进来。&rdo;

台下有人开始点头，应是领悟到了罗飞话中的深意。台上的宋局长也愣了一下，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ldo;现在我们逮捕了钱要彬，重新侦查那起爆炸案件。这才是真正击败了eunides；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给予钱要彬公正的法律裁决，这也是保护他的最恰当的方式。&rdo;罗飞顿了顿，又转头道：&ldo;宋局长，韩灏的堕落您肯定非常痛心吧？如果他最初犯错时能勇于接受惩处，又何至于越陷越深，直至不可收拾？&rdo;

宋局长这次没有和罗飞对视，只低着头沉默不语。

罗飞再次面向观众席，他扶了扶话筒，道：&ldo;或许有人会说：钱要彬的错误是有情可原的。他卧底那么多年，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的黑势力分子，行事难免要采用一些非常手段。他那天针对的目标更是身负死罪的黑势力首恶，至于伤及无辜，那纯粹是个意外嘛。既然是为了打黑除恶的大目标而行事，对于这样的小错误，何必要抓住不放呢？&rdo;

听罗飞这么一说，台上台下均有骚动‐‐看来持这种意见的人还不在少数。

罗飞&ldo;嘿&rdo;了一声，反问：&ldo;如果通过动机来判断一个人行为的正误，那我们又该如何看待eunides的杀戮？他发出&lso;死刑通知单&rso;的时候，哪一次不是以正义自居？既然维护正义的大目标不错，我们又何必要阻止那个杀手？&rdo;

众人讨论得愈发热烈。事实上，eunides的行为早就在市民中引起过极大的争议，有人厌恶，有人恐惧，但也有一帮人热情追随。这些追随者会为eunides的每一次行动喝彩叫好，并且在网络上发帖转帖，鼓吹所谓&ldo;残酷的正义&rdo;。今天的会议现场中便不乏这样的人。

罗飞等大家讨论了一会之后，又道：&ldo;今天在座的很多都是警察，惩治罪恶是我们的天职。不过eunides认为自己的使命也是惩治罪恶。还有钱要彬，当他准备谋杀饶东华的时候，肯定也把自己当成正义的一方吧？那到底什么才是正义？我们和他们的行为最根本的区别到底在哪里？&rdo;

有人陷入沉思，也有人跃跃欲试，似乎很想表达自己的看法。不过罗飞这时却转过头来，目光投向了隔离区里的阿华。

&ldo;饶东华，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rdo;

阿华略一点头，表示出配合的意愿。

&ldo;对于那个杀手‐‐自称为eunides的家伙，你恨不恨他？&rdo;

&ldo;当然恨。&rdo;阿华眼中闪着冷光，&ldo;是他害死了邓总，我怎么能不恨？&rdo;

&ldo;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找他报仇吗？&rdo;

阿华毫不犹豫地说道：&ldo;会！&rdo;

罗飞又问：&ldo;那钱要彬呢，你恨不恨他？&rdo;

&ldo;恨！&rdo;阿华说话的同时回过头，远远地看向观众席，愤然找到明明的身影。他用这样的方式告诉罗飞‐‐那个女人的惨遇就是他仇恨的来源。

&ldo;你会找他报仇吗？&rdo;罗飞重复着先前的问题。

&ldo;当然了。&rdo;阿华耸了耸肩膀，似乎这根本就不值一问。

这样的答案其实也在罗飞的意料之中。他问这些是为了给接下来的话题做好铺垫。罗飞用一种坦诚的目光看着阿华，片刻后他提出了第三组类似的问题：&ldo;那你恨我吗？&rdo;

这次阿华一怔，对这个问题感觉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