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反应迟钝的年轻男女,丝毫没察周遭的异样,手拉手来到前甲板桅杆下。面前的主桅约一人合抱粗细,头顶之上超过一丈处便是白帆的底部,由于视线所限,看不清楚到底有多高。
再看羽林军们已是乱作一团,打架的打架,拉架的拉架,撕扯翻滚着到了左舷,一时间再无人关注他们的举动。于是花忆蝶不由得也松了口气:
只见身边这位,看着那些拳脚乱舞的场面,皱眉撇嘴,一脸厌恶的样子,显然让这帮粗线条的雄性动物离开甲板,对这个漂亮得像个姑娘的男人来说,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
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请他出面清场了吧?
再仔细观察了一下主桅杆,刷着厚厚一层红漆,不会担心会被木刺扎伤。
拿定主意后,花忆蝶便对他老实不客气地说:
“我要爬上桅杆去把那个傻丫头弄下来,你在下面帮我盯着点,如果羽林军再作围观,你就出声,让他们都去后舷。”
“怕走光是吧。”
他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问道:
“那,你不怕被我偷窥?”
“——吱溜!”
花忆蝶本已脱了鞋,只着白袜,双手抱着桅杆向上攀爬了两步,被他一句话,手一滑又出溜下来,差点搓平了鼻子。
“咳咳……”
花忆蝶努力调整呼吸,却是头也不敢回:
“……看到也没办法,就当便宜你好了。”
“……开玩笑的。”
他也有点不自然:
“我不看,也叫他们不看便是。你自己小心。”
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快?
花忆蝶努力上攀,日已偏西,原本强烈的阳光已变得如江上波涛般温柔,但脸上却是那样火烧火燎地烫。
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快?
他背对桅杆。面朝着已分作两边展开混战的那帮九色翎们,眼睛紧张盯着每一个人的举动,脸上却火烧火燎地烫。
这种感觉,真要命。
他和她同时想。
终于攀上第一根横木。也就是主帆下沿系索的位置,花忆蝶踩着横木抱着桅杆,其实不过两米多一些,已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个家伙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害得自己作向上运动的时候心慌意乱,下肢动作变形,下意识地并腿夹裙子,生怕风吹裙起,春光乍泄。
这个时代的长裤不分男女,均是开裆的。外面再套上裙或袍。这种设计真是为了方便日常工作和生活?
单凭臂力能爬到这里,还是靠着在家里的时候,成天拖着兰儿与竹儿她们的刻苦锻炼的结果。
想到她俩,花忆蝶叹口气:
现在她们正在为自己几个时辰前的冲动买单。
后舷的甲板面积那么大,那些侍婢们怕是要擦洗到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