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条驰援的敌船匆匆赶至,警惕地靠近了些,只停在五丈开外,各出绳杆,将剩下的溺水者一个个救起。两艘天启军船只是冷冷看着,不作任何反应。
花忆蝶知道,这完全不是出于什么人道主义,只是己方为了节省弹药而为。
这次攻击,双舰配合得天衣无缝,如教科书般完美。
天启是曜土第一军事大国,看来不是吹的。
花贡船上的羽林军如前世的老爷们看球赛一般,敌船每中一发炮弹便嗷嗷地叫一嗓子,等见到沉船之后,更是激动到不行,有几个过份的,居然冲上船首,扯开裤子向海中哗哗撒尿,边尿边喊:
“越川狗崽子!这是爷爷赏于你喝的!且尝尝这一泡的滋味如何?!”
宋刘两个羽牌未加阻止,相反大声叫好。
选秀正使表情怪异,面部肌肉痉挛,似笑似哭。
花忆蝶倒看得津津有味,这次再没有兰儿和竹儿为她分出手来她遮住眼睛了。
舱内众女有耳力好些的,听清后均不约而同地捂脸,害臊不已。
见己方初捷,申金吾心中却是大大骇然:
焕州的巡江稽察司,战力居然如此惊人!
江船行海稳健,于海战亦颇有章法,对敌临危不乱,显得训练有素……
难道说,京中的那个传闻是真的?
“啊!”
船头突然一声惨呼打断了他的思路,申金吾连忙大喝:
“危险!速速离开舷首!”
再看船首,一名刚尿完提裤的士兵正倒在地上,胸口一个恐怖大洞。身下一大滩血迹洇红了甲板,双目圆睁,脸上一片难以置信的神色,竟已断了气。
“什么东西?啊!”
船尾又传来一声惨叫。
同时。左右斗冲舰上也隐约传来纷纷怒喝与濒死的声音。
“是海兽!越川海贼驱赶而来的是飞头鳔!”
天启的三艘船上,眺手们纷纷在桅顶大声喊道,声音此起彼落,充满惊恐。
“飞头鳔!”
申金吾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握紧佩剑。
在京时,曾听去过海州的虎贲军官提及,越川人精擅水仗海战,常驱使海中奇兽怪鱼作为头阵,以补兵力、战力上的不足。飞头鳔便是其中的一种,虽不是最为厉害。但胜在行踪不定,难于防范。
昏暗天色中,又有几道黑影从海中疾飞而出,如同离弦的暗箭射向花贡船上,在空中交织出诡异的线条。申金吾惊得一身冷汗。赶紧挥剑下令:
“全军戒备!刀盾手上前!挡住海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