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好了!”
与此同时,花忆蝶正半跪在一具尸体边,一手拎着条血糊糊,还在不住挣扎扭动的尖头软体动物,一手捏鼻忍住恶心的血腥和海腥味。偏转头去,吐出一口长气。
居然在这个世界做了一次外科手术,居然还是徒手从伤口中将这个小怪物掏出来的,居然还是以验尸官的角色……
“哇!”帅哥正使大人趴在甲板上早已吐得昏天黑地,同时还不忘责怪花忆蝶:
“我说我不想来。你个变态妹,我——哇!”
花忆蝶像是未听见,扒着船舷,胆战心惊地探头往下张望。
“喂!你不想活啦?快把头缩回来!”
高卓手脚并用扑过去,抓住她的衣领,拼命把她向后拖。
“嗯,船高约两丈,这玩艺发起攻击的位置是在敌船附近,目测约百步,折合三丈半……”
她任由他拖,口中只是念念有词,边说边望天边心算。
“你在看什么?”
正使镇定了些,凑过来一起向天看去。花忆蝶没空搭理他,又算了一会儿,眼睛一亮,随手塞给他一件东西:
“嗯,搞定!帮我拿着!”
高卓感觉手中冰凉湿滑,还在不停地蠕动。
“什么?啊!哇!”
选秀使大人大惊失色,将那杀死第一名士兵的凶手远远抛开,继续找地方狂吐起来。
花忆蝶没空理他,跪坐地上转身喊道:
“申将军!飞头鳔的攻击目标是船上直立的人,请让将士们或原地坐下,或各退五步,或——”
再一看,甲板已是横七竖八,趴着一地的披坚执锐的汉子,正个个眼巴巴地望着她。
“呵呵……那个,或者像你们这样也可以。”
众人集体向她翻了个白眼,异常整齐:
还用你说?!
不过,各人心下里对面前这位秀女倒都有几分佩服:
这小娘,勇敢!
别的女人,别说是秀女,便是宫女和丫鬟们,此刻都早已逃至舱内躲藏。不消说,肯定是床上桌下,蒙着被子裹着布,正在簌簌发抖呢。
这位却是不同,虽说有点紧张害怕,却冒矢前进至阵地的最前沿,有胆识!
想到这不禁有人高喊:
“秀女!快回来!”
“还有那小白……,不,那位正使大人,前方危险!”
花忆蝶探头再看船舷外,海面黑压压一片,海贼船趁着天启船队上的战斗力量偃旗息鼓之际,迅速地扑了上来。左右两艘斗冲舰刚收到花贡船发出的旗语,甲板上巡江稽察司的士兵刚得令趴下,听到眺师再次示警,忙有弩手起身去装填弹药。却不料敌人已洞察先机,见船上有人影,笛声便起。随之海面上再次出现黑色怪鱼那有如离弦之箭的身影,有如鬼魅迅捷射过来,须臾间又有几名士兵倒下。如是者两三次后,一时间竟无人敢再站起。斗冲战舰上的两位稽察都尉兼船监,明知敌船正在靠拢,却是无计可施。
为何这飞头鳔射击目标如此准确?只要有天启军人正面向敌,就有鱼飞来,几乎每三五支“箭”飞至,便将夺走一条生命。
它们究竟是如何从幽深昏暗的水下,寻找到射击目标的呢?
花忆蝶坐在靠近船首的侧舷下,呆呆地想着、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