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朦胧中的秀女,在灯下救治伤者的形象,圣洁而慈悲,仿佛不再仅是一个不可方物的美貌佳人,而是一位不可亵渎的美丽神祗。
三十有五的殿前五品金吾卫申文豹,生平头一回,对一个妙龄女子心生敬重感佩之情。
而不是关于床和被子的联想。
他不再留,后退关门。
走出舱廊,点燃烟杆,深吸一口辛辣入肺,再缓缓吐出。
烟头火光中,仍有几双眼睛闪亮。
“都回去歇着,老宋没事。”
他头也不抬,轻松地挥手,刘羽牌和几个帐头将信将疑地去了。
身边熟悉的幽香传来,他的手一轻,烟杆被抽走了。
“呼。”
花忆蝶一屁股坐在甲板上,重重靠在桅杆上,畅快地吐出一个烟圈,看得申金吾眼珠都快掉出来。
“秀,秀女,你,……”
大家闺秀也抽烟?另外,怎么自己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和那刘羽牌一样?
“成了。”
花忆蝶疲惫地抽着烟,看架势活像一个南庄的老农:
“伤者已通过竹管开始自主呼吸,但因失血过多,暂时神志还未恢复……”
“宋羽牌活转了?”
虽然申金吾听不太明白,但依然觉得很厉害。
“嗯。”
花忆蝶已无力再解释,一天中汗湿透了好几次衣裳,现在船行海上,晚风阵阵,只觉得刺骨的寒冽,肩后也隐隐作痛起来。
正使也出得舱来,见她竟叼着烟杆,先捂鼻皱眉,再一惊:
“你流血了!”
啥?花忆蝶肩后痛感渐渐强烈,她想回舱找面铜镜好好检查一下,站起身来,将烟杆递给还处于僵硬中的申金吾,向着正使走去:
“你说什——”
眼前一黑,身子软软栽倒。
两个男人同时大吃一惊。
正使搂着无知觉的小美女不知所措。
申金吾握着烟杆百感交集:
为什么是烟杆?为什么不是在我怀里?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