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忆蝶一脸幸福地坏笑了起来,全然没听见兰儿后半句声音随情绪低落的喃喃自语:
“那位赖着不肯走的选秀使大人,该怎么办呢?”
……
“浑蛋!”
渊可盛方登上高大的天启船,便听见舱里的不堪之声,舱门口数十名越川水军正你争我抢地向里面挤,见他和淼才藏俱铁青着脸,吓得垂手低头退开两旁。
渊可盛目露凶光。踏着满甲板的血污大步向前,信手将一柄插在某具尸身上的天启长戟拔起,当着呆滞着的部下的面。狠狠地将戟掷进舱廊,紧接着所有人便听见廊内传来一声清晰的惨叫:
“啊!”
他也不管杀的是那一边的人,额现青筋,大吼一声:
“都给我出来!不许动船上的女人!她们都是无牙王的贡品!”
然后将目光转向身边同样愤怒不已的淼才藏:
“才藏大人!里面那帮蠢东西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能做到不偏不倚!”
“明白!”
淼才藏应声拔出长刀,冲进舱廊:
“统统出来!不然就受我一刀!”
片刻之后,十余名身衫不整的渊淼两家的水军狼狈地跪在甲板上,方才的春光无限变作冷汗淋漓,一个个战抖个不住。
两边围观的水军默然站着,心中暗暗庆幸:自己当初还后悔怎么慢了一步。原来竟然是尊海的保佑啊……
淼才藏提着犹在滴血的长刀走出舱廊,一手将三颗首级掷在众人面前:
“里面共十五名年轻女子。其中三名被辱,五名自尽。其余七人安好。三名行淫之人,有两名是我的部下,一名是可盛大人的家臣,俱都让我斩了。舱廊中还有被可盛大人飞戟刺杀的一人,也是您的麾下。”
渊可盛阴沉着脸微微颌首:
“才藏大人辛苦了,接下来我们还要继续寻找你们的少君,路途遥远,余下的七名女子务必要严加看管。尤其不可有这等事发生——”
他抬手指着这甲板上那三个倒霉鬼的人头,环视着噤若寒蝉的部下们:
“我说过,无论你是渊家的也好,是淼家的也罢,若敢染指我主公的禁脔,这就是下场!”
淼才藏也扬刃厉喝道:
“极东海的水军听着!我们是越川水军!不是海贼!眼下少君还没有找到,难道就想让极东海的家徽蒙羞么?!”
两名武将的威压之下,众人既恐惧又羞愧,纷纷跪倒请罪。渊可盛见此情状,吩咐将之前进入舱廊的那十余名水军当众脊杖,以儆效尤,再安排清点死伤,打扫战场并处置战俘。
淼才藏见渊可盛做事有条不紊,心中暗自佩服;渊可盛也对淼才藏的果决公正非常欣赏,两人不觉间关系拉近了几分。见众将士已各自忙碌,他俩不约而同地吁了口气,相视一笑:
“才藏大人,没想到尊海保佑,我们竟能够遇上另一艘载有天启秀女的船。”
“正是这般凑巧,我见此船与上次海战中的天启船外观极似,只是少了两艘护卫船只。便大胆揣测这也是那天启皇帝的什么花贡船。结果当真是如此。”
“多谢才藏大人,此番为渊家尽心了,使我得以了却一桩大事啊。”
“也要多谢可盛大人的信赖。说来若非您的调度及时,能将方圆内寻找少君的全部搜索战船在半日内便快速赶来参战。只凭我们这一艘战船,恐怕非必能够将其攻克。”
听了这话,渊可盛眼中的笑意渐渐退去,望着一地的狼籍,他感慨道:
“虽然说有辱我们武者的尊严,但是我们流的血的确比天启军更多……如果连一艘装着女人的货船都要让越川水军感到如此棘手,我王何时方可扬鞭中土,剑指天下?”
原来无牙王的野心这般大!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越川!
淼才藏心中警惕起来,正在低头思量,忽然觉得对方目光若有所思地投向自己,忙掩饰地抬手指向一名正在清点伤亡人数的部下道:
“四郎,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