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还有一事:关于无双花影前两日送来的那名贼人,已按家主的吩咐去做了。”
“很好。”
花巍勉强振作精神问道:
“承王府那边怎么说?”
“只派了王府别驾沈欢出面,说甚么承王千秀旧恙复发,一直卧床。少千秀亦长守榻前尽孝,对此事一概不知。此贼冒充承王府的人行此下三滥勾当,实在可恨。承王府与州牧大人素来无隙。想来定是有人陷害,望州牧大人明察。”
“那只老狐狸!”
花巍脸上恢复了精明强悍的神色。眼中寒光一闪,呵呵冷笑:
“他有甚么病?莫非当我不知?现在他一定还在岫州那里,和续王商议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罢?!如此说来,这事定是高翼小儿自己所为。也罢,等那老贼回来之前,我必让他承王府好看!无双花影在何处?我有事要他去做。”
“他将那贼交给我们后就走了,说是要去灿京守护小姐。”
“去传信召他回来,就说小姐即将入宫。里面自有我们的人为之打点,不用他的保护。再说禁宫重阙深深,有他那把剑在反而坏事……”
花巍说着皱起了眉,仿佛是忆起了甚么不快的往事:
“真是胡闹。若他不听话,我们便告知无双城,让他们换了这把剑!”
“是!”
花巍所推测的大多属实,唯一想错了的,便是承王已于数日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焕州。眼下的他正在王府花厅内来回疾行,英俊的面庞因愤怒而扭曲,显得有些狰狞。
“小畜生误我!”
“父王息怒。”
小承王高卓跪在花厅正中。面无表情地重复着这句话。在高阳耳中听来,更像是冰冷的讥诮般,让自己气血上涌。他快步走到自己的儿子面前,扬手就是一掌:
“啪!”
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里,高卓的面孔顿时高高肿起,同时嘴角流出一线血丝。他却擦都不擦一下,只是冷冷地将知道了实情的承王向自己兴师问罪以来,自己说了无数次的话再次重复一遍:
“父王息怒。”
“与云家接洽之事你没办好,反倒把云家少主给伤了;让你管‘折山水’,你倒好,金山那边也不过问。只顾将人手派出去为你抢女人……这下惊动了花巍那老东西,他必死咬住我们不放。你叫我如何能再抽身去昌州找余王共商大计?!”
“父王息怒。”
“你再说这四个字我便杀了你!”
“父王要儿臣死,儿臣不敢不从。也好去随地下的娘亲!”
“你!”
“儿臣固然该死,只是黄泉路上见了娘亲,却不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她却要问你甚么?”
“问我她做错了甚么,要被你逼得投井自尽!”
“小畜生!我杀了你这小畜——”
承王高阳高举右掌欲再击下,却颤抖个不住,左手紧抓自己前襟,痛苦地皱起了眉。
“父王?父王!”
高翼见状大惊,赶紧起身扶住他。
“滚,你给我滚!”
高阳想推开他,却一口气接不上来,瘫软在儿子的怀中。
“来人,来人哪!”
高翼抱起父亲,一脚踢开花厅门,向着如墨夜色狂喊。
红肿的脸上,满是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