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邢无怪好像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他的手中拿着一个白色花瓷药瓶,倒出两颗紫色的药丸,放在自己的掌心,又在取了一杯水,喂季美君喝下。
过了一会儿,季美君缓缓的睁开眼,一见季美君醒来了,邢无怪抱着她不停地哭着,甚是伤心,像一个丢失了玩具的孩子。
季美君看着扑在自己怀里哭得像个孩子的邢无怪,她笑了,平静的笑容挂在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在她看来邢无怪太像一个孩子了,也许,在爱情里邢无怪本就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忽然,季美君口中急切的说道:“蝶儿,蝶儿!”
她用力的叫喊着,那是她最后一点力气了。
叶依蝶急忙来到季美君的跟前,眼角含泪,失声应道:“季姑姑,季姑姑,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季美君紧紧握住叶依蝶的手,又从自己的衣怀之中,取出一枚雕花的玉令,放到叶依蝶的手中,用力的说道:“蝶儿,流魂画派就…就交给你了,这是行宫令,你…你一定要…要…将…将它发扬广大,这…这样我……就可…可以含笑九泉了。”
说完,季美君悲伤的看了一眼眼前伤心欲绝的邢无怪,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歉疚,她紧握住叶依蝶的双手渐渐变得松弛,如折断的枯枝一般低垂下去,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了生息。
叶依蝶将行宫玉令紧紧的攒在手心里,眼含痛泪,扑到季美君的身上,痛哭流涕,悲戚之情,一时之间,无法言表。
一个人走了,带走了光亮与色彩,恍若整个世界丢失了它所有的色彩,变得一片漆黑。
此时,易未忆与洛月梅也面带悲色,他们是极不希望看到这极具悲情意味的一幕,然而,命运就是这样真实,当它决定带走你身边的一些东西时,它会毫不留情,而你无可奈何,可是日子它不会停,难和易,都会很快过去的。
邢无怪抱着季美君一直到夜幕降临才依依不舍的将她放下,与易未忆、洛月梅、叶依蝶顶着夜幕将她葬在流魂宫左侧的深林之中,就在这一片丛林之中,邢无怪与季美君都为各自的爱情寂寞孤单着,然而,因为死亡,两份感情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同的地方。
凉风嗖嗖,夜色茫茫,衣襟被风吹起,如张牙舞爪的恶魔一般,好似那寄居在内心深处的恶魔要横空出世,大开杀戒。
此时,邢无怪盯着新坟,暮色凄然,他喃喃的说,等着我,我来了。
叶依蝶想要劝阻,却也是欲言又止,易未忆与洛月梅都很担心邢无怪的状况,却也皆是沉默不语。
远方的晚归的飞鸟,发出几声悲戚的叫喊声,意境更加荒凉冷清。
邢无怪悲戚的望了一眼昏暗的夜空,长啸一声,受惊的寒鸦也悲情的叫了几嗓子,似乎是在唱和,盘旋的苍鹰始终还是没能绕出命运划下的那个圈。
他瞥了一眼易未忆手中的剑,似乎想用它来了却残生,此时,死亡对他来说,是多么痛快的解脱啊!
然而,他又有些迟疑,他心中好像还有什么牵挂,他将目光从空中收回,投注在叶依蝶的身上,盯着她,说道:“蝶儿,你既已经做了流魂宫的宫主,那我就将毕生所学皆传给你,也算了却我最后一桩心愿,现在,你可要看清楚了。”
说完,邢无怪从腰间取下一条银鞭,挥舞了起来,那本是死物的银鞭在邢无怪的手中顿时活了起来,宛如一条行龙,在空中摇摆,带起的阵阵鞭风呼啸而过,震得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三人只觉得两耳轰鸣,双目应接不暇。
常人想要完整的记下这些招式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可叶依蝶天生聪慧敏捷,幼时书读一遍,便能过目不忘,她将这些招式铭记于心,竟没有一丝纰漏。
邢无怪将手中的一条银鞭交到叶依蝶的手中,又让她坐在地上,将自己一身的内力,全部传输给她了。
接受了邢无怪的浑厚内力之后,叶依蝶顿时觉得身体轻盈,轻轻一跺脚,便飘出了好几丈远,叶依蝶惊奇于自己身体这一奇妙变化,在林间玩闹,易未忆与洛月梅也打心眼里为叶依蝶而高兴,然而,当他们回首再去看邢无怪时却发现不知在何时他已经没有了气息。
三人悲恸不已,含泪将邢无怪埋在季美君坟地的旁边,又在坟前驻足良久,见天色已晚,方才散去。
三人回到了邢无怪的住处,那几间幽静的房子,还有一间神秘的柴房。
从深林之中回来之后,一天的奔波劳累,三人皆已是身心俱疲,正准备回房歇息,耳中却听见一阵剧烈的响动,似乎是从那邢无怪口中一间神秘、不可触碰的柴房之中传出的。
三人本不想去理会那些响声,疲劳的确可以抵消一部分好奇,却不料那响声竟然越来越大,强烈的猎奇心理被唤醒,三人快步向柴房走去。
三人在柴房的门外停住了脚步,细耳听着柴房之中的动静,房间里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时而又化作人支支吾吾的声音。
然而,虽然是在门外,只隔着一层窗纸,却依旧无法准确判断柴房之中究竟藏着一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