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底暗暗咒骂。
握拳,将手心中的纸,捏的皱巴巴的,就剩一小条儿了。
可见,这满心的火气,依旧没有发出去啊!
——这小东西,以后,抓到一次,修理一次!
抛开被自己握折的不像样子的纸团,程资炎伸手拿过手机,拨通ken的号码。
“ken,去调昨天的安检监控tv,看看昨晚谁对我下了药。”
ken一愣,他不是没睡醒,而是很清醒。只是,他猛然听见这句话,不觉心肝一颤,是谁那么大单子,敢对程资炎动手啊!这到地狱冒犯真阎王,也没几个人敢对程阎王下手啊。前者,好歹还能让你知道,你最后是怎么死的,可后者,连理由都不会给你一个,就悄没声息的用最恶劣的方法,把你给弄死了……
当然,这些话ken可不会傻到对程资炎讲。
他只是在心里过了一遍,然后就打开了话匣子,用他那平静无波的,和他面上表情几乎毫无差别的冷静沉稳的声音,淡淡的应答:“是,boss,一个小时之后我会上楼向您汇报!”
程资炎的目光依旧冰冷,但比和景灿厮混的时候,少了一抹人色,看上去冷的就像个之人一样,无欲无情的。
他转眸,看着窗外的艳阳,脑海中却不经意的浮现了景灿娇媚的容颜。记忆中,似乎无法忘记她吃痛时凝眉的样子,但却深深的记住了她猫儿般晶亮晶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深深地,落入他的眼底,刻入他的心底。甚至,连她呼痛时娇喘连连的妩媚撩人,与那瞳孔瞬间的收敛在扩散,都记了下来。
一惊,他怎么会在想这些?
捏了捏眉心,程资炎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用那命令的口吻到:“不必了,给我订一张去法国的机票,立刻。”顿了下,他又补了句,“查到,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至于牧童尧,你通知他,我去法国谈业务扩展的事情,让他和唯一照顾好这边。”
“是。”ken应了声,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就挂断了电话,转即执行boss的命令。不过,他也是人,也会好奇,听着boss的声音有那么一丝丝的倦怠,甚至还有点儿愤怒的懊恼,难道说,昨晚boss被人下了手之后,做出了点儿……
这之后的事儿,就不是ken该想的了,所以,他赶紧收敛心神,并没有再想下去。
ken的效率,不愧连谭唯一和牧童尧的第一秘书,都自叹不如。十分钟后,他订好了班机,就给程资炎去了电话,同时亲自去了趟监控室,取到了tv回来。顺手将u盘插笔记本上,ken掀开笔记本,声音依旧平稳的说:“boss,机票已经办好了,下午三点的。另外……刚刚大小姐打电话给我,问……问景灿小姐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嗯……”程资炎冷冷的应了声,放下手中的烟蒂,压在烟灰缸里灭了,停了会儿,又开口:“你怎么回答。”
呃?
难道说,boss昨晚是和景……景灿那个欢脱的二货小姐在一起!
ken差点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得惊叫一声。好在他即使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接着按压着心口,呼了口气,让自己的呼吸尽量平稳:“boss,我据实和大小姐说了。景小姐去了机场,和……和陆家小少爷,陆墨远一起离开了。”
陆墨远?
程资炎压着烟蒂的话手,下意识的用力。
瞧那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把烟灰缸给压出个窟窿呢!
而他却在听见烟灰缸碎裂的声音时,倏然回神,一低头,就看见被自己指头压着的烟灰缸底部,随着那个点儿,蔓延开几条细细的裂纹。
ken敢发誓,他再提起陆墨远的时候,他听见了程资炎喉底压抑的呼吸,接着传来的,又是一声极细微的,好似什么碎裂的声音。不过,他大气儿都没敢喘一下,直到等到程资炎挂断电话,他这才敢把电话挂断。
而那一瞬,他伸手摸了下额头。
手指上就浮上了一层淡淡的薄汗。
呼……都说伴君如伴虎,其实,呆在程阎王身边,更是一件危险的事儿啊!
*
重整旗鼓,作为空服的景灿,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并将领口的丝巾系了又系,确定不会露出什么让人遐思的暧昧印记,这才松了口气,扬起标准的微笑,走了出去。
其实,在中午的时候,陆墨远无声安慰她的那顿饭,已经把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给丢掉了百分之**十,剩下的那点儿,其实是她在担心,程资炎会不会追杀她来着。
而这点儿忐忑,也在机舱里解决了。
因为,她在这儿撞见了程爱瑜。
看见程大小姐的时候,景灿眼里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就更见了亲人似的,抓住了景灿的手,然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只求程爱瑜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她一把,收留一晚。当然,以上都是景灿童鞋自己脑补的,其实,她当时和程爱瑜根本没法坐下长谈,两人除开打招呼和寒暄的对话外,只有两句——
“瑜瑜,我先忙了,等下了飞机,你收留我一晚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好,不用管我,你先忙吧!有事儿,回头说!”
事实证明,未来嫂子是真的很好,特别好,至少景灿是这么觉得的。当然,她私心作祟没把未来嫂子介绍给见了美女就两眼发直腿发软的陆二少,陆墨远小盆友。所以,当她交代完工作后,挥挥衣袖,留给陆墨远小盆友一个漂亮的潇洒的背影,直奔停车场,找程爱瑜。
而景灿虽然满心苦恼,却依旧不忘开导自家的未来嫂子,帮自己那个严肃的大哥给嫂子洗脑。当然,这所谓的洗脑,可不是不断地灌输自己大哥的好,把自己大哥说成蜘蛛侠、蝙蝠侠,内裤外穿的性感超人什么的。那些啊,都是小女孩子才会闹的事儿,她可不屑。
不过,景灿的法子,的确高明,可有并不算高明。她的切入点,往往是顺着程爱瑜的话,顺着眼前的事儿,用站在一个盘观者的角度,将这件事儿,从头到尾的捋清楚。然后摆事实,讲道理,当然也不是什么以为深刻的,有着哲学思想的大道理,而是一些,作为小女生认为的理所当然的道理。虽说言语间浸透着一股子天真,但却很有灵气,尤其是字句间的那种铿锵,带着些许的渲染力,让人似乎也跟着她的话,不由自主的往那方面去想了。
其实,法子不在高低,只要有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