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他伸出双臂,姿态依赖如雏鸟依赖母鸟。
闭着的眼皮却阵阵发紧,心中越来越惧怕。
这个鸟都不待的鬼地方,她无力防身,更是走都走不动,所能依靠的,竟唯有谢恂一人。
但他的眼神太复杂了,他的恶名昭彰也叫她望之退却。
可除了求他,她别无选择。
耳边响起一阵窸窣声。她感到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刚才温热而坚硬的地方。
梁蘅月吞下一口口水,深吸一口气。
就装一装,就一会儿。
只要一走出这个地方,她一定躲得远远儿的。
约一盏茶的功夫。
雪原上忽现一个小木屋。谢恂将梁蘅月放下来,手扶住她的,皱眉道:“能走了吗?”
梁蘅月双腿恢复了些知觉,但依旧感觉麻麻的。她全身的力量都靠在他身上,待他说完,听话地伸了伸脚尖,尝试着站直。
还是不行。
她委屈地抬眼,对上他的目光。
谢恂没说话,只是搀着她,半扶半抱地,走到了小木屋门前。
他边推门,边解释道:“这里有人生存过,便必然能出去。今晚便先在这里罢。”
梁蘅月顺着他的动作,看向小木屋的里面。
黑黝黝的,但扑面而来一阵干爽的空气。
纵使不满意,她还是点点头,装作很善解人意的样子道:“好。”
怕他不信。
在他将她放到木屋内的炕上,然后吹开一只火折子时,梁蘅月又张张嘴,补充道:“阿蘅都听殿下的。”
谢恂蹲在她脚下,闻言,顺着她的小腿看过去。
她的脸被微弱的橘黄色的火光照亮,看起来很是无辜可怜。
目光却躲避着他的。
谢恂不在意,若有似无地笑了声,道:“记住你自己说的。”
他起身,仔细搜查了整间木屋。
入门三步便是土炕,窗下一边桌,桌上仅有一盏油灯,谢恂看了看,发现并不能再用了。
屋内极狭,不过将将容得下三成年男子。他一转身,又回到梁蘅月脚边蹲下。
梁蘅月下意识地收收腿。
谢恂一顿,手穿过她的双腿。
摸到了炉灶。
梁蘅月什么都没看见,只顾“暧暧”地小声叫,想让他把手拿走。
谢恂被她制止,才解释道:“抬腿。”
梁蘅月极快地收起小腿,上炕。
瞬间,
屋内亮起一小片火光。
她忘了防备他,惊奇地俯身下去,双手扒在炕沿儿上,目光晶亮地盯着下面,“哇!”
他的呼吸打在她睫毛上。
梁蘅月回神,如梦初醒般,将目光一寸寸挪上来,对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