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他淡声说,呼出浅淡的哈气。
周婉心情旖旎地捏了捏手指,将眼神落于远处的某个点,温吞道:“我穿的羊绒衫,不冷的。”
转眼,姚然已将扣子扣好,他抬手揉了揉周婉的的小脑袋,说:“走吧。”
姚然的一系列行为让周婉羞涩至极,她眼睫低敛,小声喃喃:“不要揉,头发会乱。”
“为什么?你以前可没少让我揉。”姚然假装疑惑,故意逗她。
周婉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她搜肠刮肚也编不出合理的借口,只得强辩道:“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姚然不依不饶。
周婉冥思苦想半天,最后不得不老实地答:“以前我只当你是朋友所以,”她吞吞吐吐道,“所以就没什么别的,想法……”
姚然长眉微抬,敏锐地捕捉重点,“道貌岸然”地问:“所以你现在是有别的想法?”
周婉快要急哭了,她想不通当年的高冷校草怎么变得这么难缠。
姚然望着她涨红的脸蛋,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刮了一下周婉小巧的鼻头,柔声道:“好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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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时间掐得刚刚好,到达南站后匆匆检票过安检,候车区便响起了广播。
检票口处人群如潮,姚然把周婉护在身侧,自然地挽住她的手臂。
感受到手臂传来的力量,周婉下意识地侧眸看了眼,发现是姚然后才安下心来,只不过一抹红晕悄无声息地浮上脸颊,像朝阳映在透明的海面,悄悄添上暖色。
姚然一路护着周婉,将她与人群隔开,上了高铁,快速找到座位带周婉坐下。
……
高铁慢慢驶离站台,窗外的景象加速飞速掠过,逐渐连绵成一条模糊的长线,延向无尽的远方。
周婉从包里拿出速写本和铅笔,凭着印象画起路上捕捉的一个目标——一座临危的古建筑,她想依据它的基本架构与由风格判断出的建成年代,试着在纸上恢复它的原貌。
每日一张速写是基本。
美术和写作相似,都是需要日积月累的事情,一天不练习的话退步不会明显,但每天动笔的话进步渐渐可观。
这是建议从事美术相关行业的人天天画速写,写作相关的人天天写日记的原因。
怕袖口蹭到铅笔沫,周婉挽起袖子,露出一小截白皙纤细的手腕,握笔的姿势端正,修长的手在画纸上来来回回。
姚然也在旁边读着一本专业书,翻页时余光不经意地一扫,只见女生认真作画的样子,清淡的眉目里满是专注,小臂如白鸽般于纸上飞舞。
耳侧一绺发丝垂落,周婉用左手轻轻别到耳后,不受丝毫打扰。
那一瞬,姚然深深觉得,岁月静好,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