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最终选择,细雨般无声地抚慰他遍布疮痍的心。
北京的冬天,冷空气慢慢地、趁人不注意时往骨头里钻。
交握的双手绵绵不断地传递给对方温暖,那暖意源于内心的火热,融化所有冰冷的孤独。
-
随着一场大雪的来临,转眼间,书桌上的台历又被翻了一页。
这段时间,周婉和姚然混迹了清北的空教室——因为不管去谁学校的自习室和图书馆,都感觉占用了他校资源。
有学生和社会人士也会来空教室里学习读书,因此偌大的教室不算空荡,他们就坐在教室的一隅,紧挨着,忙于各自的事情。
周婉的期末考试都排到了一月,目前最主要的是备战考研。
姚然的考试周比周婉早一些,通常复习专业书,书本被他保管得很好,明明是常常翻阅的,却依然如崭新的一般干净平整,唯一的痕迹就是用自动铅笔记的标注。
周婉也差不多,和厚厚一堆书斗智斗勇,有的是课本,有的是借来的参考书。不过她没在保管上太用心,自己的课本封皮有一点皱,有些书页的空白处还有她的涂鸦,借来的书倒是保管得上心。
除此之外不同的是,姚然时常会用笔电阅览一些文献,还会打开excel轻手敲着键盘,周婉偶尔瞥过,心道隔行如隔山,她完全看不懂那些密密麻麻数字与字母的组合。
而周婉这边,更多的时间都花在刷套题和练习快设上。
从近期的相处中,周婉冥冥之中感觉姚然和她之间好像产生了一点说不出的区别。
分明是同岁同年级的高中同学,如今姚然比她大了一届,攻读的也不是同一个学位,似乎浑身上下的气质都不同了。
倒不是说姚然变得多老多成熟,只是周身散发出一种经时间与书本沉淀出的、深沉与随和并存的气息。不像她,一如既往地迷糊又固执。
……
这天周婉刷套题刷得脑子都不是她的了,便暂时从题海中抽出身,看着前面空空的黑板发了一会儿呆,手痒痒地在草稿纸上画了个长方体,里面又画了个火柴人。
——她画技不精,只是够画设计图的程度,比例复杂的人物实在画不来。
此刻也没有必要画。
看着自己潦草的涂鸦,周婉不知想到什么噗嗤一乐,随后偷瞄一眼姚然,见他神情淡淡,并不是特别专注的样子。
顾及其他学习中的人,周婉在涂鸦的下面快速写了句:[这是什么?]
笔落,周婉用手肘碰了碰姚然,姚然即刻偏过头来,用气音对她说:“怎么了?”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低度数眼镜,日光下,在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浅浅阴影,银丝边的镜框遮住了些许眉眼深邃的轮廓,显得整个人更加儒雅温和。